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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期

前言:想要寫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嗎?我們特意為您整理了5篇安全期范文,相信會為您的寫作帶來幫助,發現更多的寫作思路和靈感。

安全期范文第1篇

無線互聯網也是這樣。現在的開發者多達上百萬,一個東西一旦成為熱點,大家會蜂擁而上。如果競爭都是靠前端的開發技術,基本上沒啥門檻。大家互相抄、互相打,誰也做起不來。中國當下的無線互聯網,大家幾乎都在做低水平重復勞動。我們看過一個手機網游創業者的商業計劃書,它的“創新”是:別人只能帶一個寵物作戰,而它能帶四個寵物。微創新不能這么微,不能微到看不見。很多創業者認為,只有在紅海才能第一天就盈利,做藍海不可能第一天盈利,而在紅海就導致互相抄襲。

事實上,服務端比客戶端更重要。我們孵化過一個在手機上做餐飲推薦的項目,后臺是基于微博上龐大的社會化數據做精準推薦。拿這個項目來說,前臺很重要,UI也很重要,但功夫不在前臺,所有的算法在后臺,沒有后臺優勢就沒有意義。

所以,我們一定要清醒,無線互聯網創業一定要掌握核心技術,這樣才會有一個相對長的領先期,這段時間也是你的安全期。你先研發了一年,別人做最起碼要花10個月,你就有10個月的安全期,這個是最起碼的保障。

所有的東西都不會永恒,技術也不會成為永恒的壁壘。你會一種技術,一定是最多過一年別人都會了。你要用這一年的安全期盡量快跑,占據所處領域的領先地位。哪些領域比較容易領先?我認為社交可以是一個好題材。另一種題材有點僥幸,即當整個產業都沒想清楚前,你先去做,比如時尚娛樂應用,因為現在做無線互聯網的基本是工程師,他們對娛樂特別不了解,絕大多數還是在研究技術。你如果利用安全期,把自己的產品變成時尚潮流,別人就只能跟隨你了。

在這個過程中,你要特別注意兩點。

安全期范文第2篇

他們是采取安全期避孕法避孕的。前5個月很順利,小娟一直沒有懷孕。

第6個月,已經超過8天了,小娟的月經還沒來,這可把她急壞了,去做尿妊娠試驗,發現自己懷孕了,于是就私下行藥物流產。

服下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的第2天,小娟在上班時突然感到右側下腹撕裂樣疼痛,伴有頭暈、惡心、嘔吐,旋即暈倒在地。婦產科吳主任聞訊趕來,發現她面色蒼白,血壓下降,脈搏細速,腹部膨隆,同時下腹部有明顯的壓痛,于是行腹腔診斷性穿刺,結果竟抽出暗紅色不凝固的血液,說明有內出血,馬上急診手術。打開小娟腹腔時發現,她系右側輸卵管妊娠破裂引起的大出血。醫生立即做右側輸卵管切除手術,并給予輸血1600毫升。手術過程十分順利,2小時后小娟安返病房。

術后10天,小娟就要出院了。在出院前,吳主任抽空來到了小娟的病床前。吳主任告訴她,據臨床粗略統計,每50~300例的妊娠者中就有1例宮外孕病人。宮外孕時,胚胎著床于子宮腔外,藥物對它不起作用,而且可能造成腹腔內大出血,所以藥流前一定要做B超檢查,以明確有無宮外孕的存在。接著,吳主任又告訴她,在采用安全期避孕法避孕時要把握好以下兩點:

1.要正確地推算出排卵日期。推算方法是,短月減17,長月減11,中間這幾天就是危險期。比如,某婦女近年來月經周期短時為27天,長時可達31天,那么27-17=10,31-11=20。她的危險期就是月經周期的第10天到周期的第20天。第9天以前和第21天以后都是安全期。月經周期越不規則,算出來的危險期就越長。要注意:所謂的月經周期第幾天,是從來月經的第一天算起的,而不是從月經干凈后才算起。

安全期范文第3篇

2008年1月的一天,李昌明接到妹妹打來的電話,她用很急促的口吻說:“你知不知道,程蓉結婚了?”

“你說什么?”李昌明很驚訝,“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我同事昨天還參加了她的婚禮,她老公和程蓉的老公是遠房親戚。”

掛掉電話,一股說不清的滋味涌上李昌明的心頭。

程蓉是李昌明的前妻。李昌明1978年出生在安徽省合肥市一個富商家庭,1996年考取清華大學信息科學技術學院,大學畢業后又在美國佛羅里達大學攻讀了碩士學位。學成歸國的他和幾個海歸同學在合肥開了一家IT公司,可以說前途無量。比李昌明小2歲的程蓉,卻只是一個普通的酒店前臺接待員,老家還在陜西省石泉縣池河鎮,讀的也不過是一所民辦大學。雖然出身、學歷都和李昌明不太“般配”,但她出眾的外貌卻像磁石一樣,牢牢地吸引了李昌明,所以2005年國慶節,李昌明不顧父母的強烈反對,把這個灰姑娘娶進了門。

可新婚的甜蜜勁還沒過去,兩人之間的矛盾就出來了。2005年年底,超女何潔來他們城市做宣傳,程蓉一直是“盒飯”,便死拉活扯逼著李昌明陪她去參加。可在熱火朝天的見面會上,疲憊的李昌明竟然睡著了。這個鏡頭被一家小報捕捉到,上了第二天的娛樂的頭條,大意是,何潔的見面會很糟糕,有FANS裝睡以示抗議。眼見自己喜歡的明星被貶低,程蓉郁悶不已,和李昌明大鬧了一場,情急之下,李昌明說出了心里話:“也不瞧瞧你什么年紀了,追星是十幾歲的小女孩才會干的事。”

程蓉也不理解李昌明的生活方式。李昌明幾乎每周都要參加這樣那樣的聚會,所有人都衣冠楚楚,討論著紅酒的生產年份,熱絡地稱兄道弟,心里卻在盤算著對方的身家和利用價值。單純的程蓉很反感這樣的逢場作戲,特別是2006年12月,李昌明帶她去參加一次聚會時,有個多喝了幾杯的中年男人非要和她喝交杯酒,周圍的人一個勁兒地起哄,程蓉求援地望向李昌明,李昌明卻很快把目光移開了。程蓉只好屈辱地答應了對方的無理要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后來,李昌明這樣對妻子解釋,程蓉卻覺得丈夫很虛偽。

隨著類似事情的增多,兩人都感到很煩惱。特別是李昌明,開始覺得還是父母有先見之明:“結婚還是要挑門當戶對的,兩個人在一個檔次上,才會有共同語言,才能幸福。”

為了提高妻子的“檔次”,李昌明托人給她重新找了份工作,進了一家文化傳播公司。又花大價錢送她參加“好太太俱樂部”培訓。他的苦心好像起了作用,程蓉的言談舉止都顯得有修養了很多。不久,又有了另一個好消息:程蓉懷孕了。李昌明別提有多高興,兩個人的關系空前好轉起來。

可幸福只是曇花一現。懷孕兩個半月時,程蓉在拖地板時不小心摔了一跤,結果流產了。趕到醫院后,心急火燎的李昌明劈頭蓋臉地斥責妻子:“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家里不是有保姆嗎?你沒事找事去拖什么地板?這下好了,孩子沒了,你高興了。”程蓉手臂還插著輸液針,見丈夫不僅沒半句安慰的話,反而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刺激她,她也怒了:“你以為是我存心的?我不過是想活動活動筋骨。孩子沒了我不難過嗎?”

爭吵過后,李昌明賭氣沒再去醫院看程蓉,程蓉住了五天院,都是她的娘家人在照看。五天后按理程蓉應該回家了,李昌明卻沒看到妻子的身影,這才覺得大事不好。跑到文化公司去找她,程蓉冷冷地說:“我們暫時分開吧,我想冷靜幾天。”

夫妻關系走到了崩潰的邊緣,這時,另一個女人出現在了李昌明的生活里。她叫曾倩,是一家機電公司新聘用的員工,這家機電公司一直使用李昌明公司的設計軟件。一次公司招待李昌明,伶牙俐齒的曾倩也作為陪同人員出席。酒過三巡,她半開玩笑對李昌明說:“聽說李總的感情出了點問題,好女人很多的,以李總這樣的條件,何必一棵樹上吊死?”李昌明也順勢調侃:“還有哪棵樹允許我再次上吊嗎?在哪里呀?”眉來眼去之間,兩個人已心知肚明。不久曾倩說自己想買個新的筆記本電腦,請李昌明作參謀。買完筆記本回來,兩個人就干柴烈火擁抱在一起。

以前李昌明還時不時給租住在外的程蓉打個電話,有了情人后,他也就對她不聞不問了。后來程蓉多次主動打電話給李昌明,暗示他接她回來,但李昌明卻總顧左右而言他。程蓉硬著頭皮回到家里,沒想到卻撞上了不該撞上的一幕。心灰意冷的她提出了離婚。2007年10月,兩人辦理了相關手續。

可現在,距他們離婚還只有三個月啊,程蓉怎么這么快就再婚了。李昌明有點出乎意料。晚上和曾倩約會時,李昌明和她聊起了此事,曾倩一聽就笑了起來:“這有什么想不通呀,很簡單,她和那男的以前就是相好唄,就像你和我這樣。”

曾倩不知道,她這番無心之談,卻在李昌明心里掀起了軒然大波。此前李昌明總覺得自己出軌對不起程蓉,所以離婚時給了她一輛愛麗舍轎車以及一個一百萬元的存折。現在卻發現自己居然很有可能當了烏龜,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那個和程蓉結婚的男人是誰呢?李昌明恨不得馬上知道答案。

氣,疑人偷斧越看越像

很快,李昌明就打聽到,程蓉的新婚丈夫不是別人,正是她所在的文化傳播公司的老總牛斌。這讓李昌明更相信自己的猜疑了:風流老總和漂亮女下屬勾搭成奸,這樣的事情簡直太司空見慣了。

李昌明哪里知道,程蓉和牛斌的關系,根本不像他想象的那樣齷齪。牛斌也曾有過一次婚姻,三年前妻子難產死亡后,他便一直獨身。程蓉也曾問過他為何不結婚,他表示自己很愛妻子,無法再接受另一個女人。這份男人少見的癡情讓程蓉刮目相看。看到他加班忘了吃飯,或者頭發太長應該去理的時候,便會發個短信提醒他。和丈夫鬧了矛盾,也會講出來讓他開導。兩個人走得很近,但就像兄長和妹妹那樣,毫無曖昧。牛斌還多次勸程蓉,兩個人有緣走到一起不容易,不要輕易放棄一段婚姻。正是在他的勸說下,程蓉才在與李昌明分居后主動回家,沒想到最終還是走到了不愿走的那一步。

離婚后的程蓉情緒非常低落,一次,牛斌把她叫進辦公室,交給她一份資料讓她去打印,那份資料的題目是《探討中國第五次婚外戀浪潮》,程蓉瞄了一眼,眼淚竟一下子掉了下來,牛斌趕緊拿出紙巾遞給她擦,一面拍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沒想到,這一幕恰好被另一個職員看到,立刻,“程蓉和牛總不正常”的傳聞就飛遍了整個公司。兩人也聽到了風聲,再見面時便不由得多了份尷尬,同時,一份從未有過的說不清的情愫,也在兩人的心里暗暗滋長。

2007年11月5日,有個熟人給了牛斌兩張明星演唱會的票,想到程蓉喜歡追星,牛斌便想到了把票給她,讓抑郁的她放松一下。結果晚上十點半,程蓉打來電話問:“你怎么還沒來呀?演唱會都開了半個小時了。我還在門口等你呢。”牛斌很驚訝:“等我?我沒說要去

啊。”“啊,我還以為……”后面的話程蓉沒有說下去,兩個人都啞在那里。半晌,牛斌說:“你再多等幾分鐘,我馬上來。”

這算是兩個人的第一次約會,這件事后程蓉才意識到,自己早就把牛斌當成了后半生要等的那個人,而牛斌也發現,他對程蓉不再是簡單的同事間的好感。兩顆孤單的心就這樣靠近了。因為都是有過感情閱歷的人,他們很懂得包容和體諒對方,感情發展得非常迅速。

恰好這時候,牛斌遠在山東老家的太奶奶病重,已經八十九歲高齡的老人,一直盼著牛斌這個三代單傳的重孫子,能夠早日成個家。聽說重孫子要回來看望她,老人說:“你回不回來不要緊,一定要把重孫媳婦給帶回來。”牛斌答應了老人。和程蓉一起進了老家的家門后,牛斌才發現,家里張燈結彩,門上窗玻璃上都貼著大紅的“喜”字,原來,老人想在走之前,親眼目睹重孫子的婚禮。所有人都覺得這樣做太倉促,但為了滿足老人最后的心愿,牛斌和程蓉還是按老家的習俗,在老人床前磕了頭,拜了天地。第二天老人就安詳地離世了。

返回合肥后,想到已經在老家行了禮,牛斌和程蓉商量:“不如干脆把結婚證領了吧,春節你還得隨我回家給太奶奶拜靈,省得到時候名不正言不順的。”程蓉有些猶豫:“是不是太快了?我這才離婚啊。”牛斌不以為然:“這有什么關系?按照法律,只要你愿意,你九點離婚,九點零一分結婚,也沒人管得著。”程蓉想了想,也覺得很有道理。

就這樣,兩人于2008年1月29日舉行了婚禮。沉浸在喜悅中的新郎做夢也沒有想到,程蓉的擔心并非多余,一場無妄之災正在向他們慢慢靠近。認定自己戴了綠帽子的李昌明開始挖空心思,尋找前妻在沒有和自。已離婚時,同牛斌“通奸”的證據。他在博客里寫道:“我不僅要讓這對‘奸夫’身敗名裂,還要他們把從我這里騙走的車子和錢一個子兒不少地還給我。”

2月3日是周末,李昌明沒有像往常那樣去和曾倩約會,而是在家里翻箱倒柜了一整天。在前妻留下的一堆舊卡片里,李昌明發現其中一張是牛斌送的,卡片正面印有“ILOVE YOU”字樣,背面寫著:又長大了一歲,要好好表現呀,我一定給你加薪。事實上,牛斌公司所有員工過生日時,他都會送上一張卡片,不過卡片都是辦公室主任代買的,牛斌根本沒注意是什么圖案,至于那句話,不過是一種調侃而已。可在李昌明看來,這就是牛斌在向女下屬做“性暗示”,“工作上好好表現是員工的職責,加什么薪?無非是說趁著年輕在床上好好表現。”

想到前妻的手機號是用自己的身份證上的,李昌明又跑到郵局調出了通話記錄,結果又發現,牛斌和程蓉曾在2007年9月2號晚上12點通話44分鐘。這么晚了一男一女聊這么久,還能聊啥?李昌明不知道,這天其實就是程蓉回家目睹他和曾倩在床上纏綿的那天,傷心欲絕的她通宵難眠,才忍不住撥打了牛斌的手機。

有了這兩個“鐵證”后,李昌明又搞到了一些牛斌公司員工的QQ號,把他們加為網友,從他們嘴里打聽牛斌和程蓉的事。有個壓根不知道李昌明真實身份的員工說:“程蓉還沒離婚時,就與牛總黏一塊兒去了,公司誰不知道啊。只可憐程蓉的老公(前夫),聽說離婚時還給了程蓉不少錢……”李昌明把這些聊天記錄也作為證據保存了。他還利用自己的專長,從對方網友的電腦上盜取了大量牛斌公司的照片,凡是牛斌和程蓉單獨合影的,或者在集體照中站在一塊兒的,他都打印了一份。

為確保萬無一失,從2月5日到2月8日,李昌明還先后四次打電話給程蓉,陰陽怪氣地說:“保密功夫不錯啊,讓我無聲無息地戴了這么多年綠帽子,怎么,也不安慰我幾句?”開始幾次程蓉都一口否認李昌明的說法,后來被騷擾得不耐煩了,就氣憤地說:“你說我沒離婚就和牛斌勾搭了,我就勾搭了,那又怎么樣?”錄到這段話,李昌明如獲至寶。

2008年2月10日,李昌明拿著這些證據,向法庭遞交訴狀,以前妻隱瞞在婚姻存續期間出軌的事實為理由,請求更改離婚時的財產分配協議。

恨!海歸碩士怒殺“奸夫”滿地血腥

得知自己被前夫告上法庭,程蓉半天沒緩過神來。她想,好個李昌明,那時候明明是你出軌,我沒有追究你的責任,你如今倒反咬一口,簡直不是人。

“你不仁,我就不義。”程蓉想到了以牙還牙,把李昌明和曾倩的事捅出去。可李昌明早就提防了她這招,他不僅和曾倩暫時中斷了來往,還花錢請了個遠房表弟給她充當臨時男友。此后他逢人就說:“我為了撮合表弟的婚事,才和曾倩多來往了幾次,沒想到被程營誤會了、唉,都怪我處事不冷靜,沒好好向程蓉解釋,也許就因為我做得不好,才會讓牛斌趁虛而入吧。”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不僅洗白了自己,還順帶給程蓉又倒了一次污水。判決雖然沒有下來,只要知道此事的人,大都站在李昌明這邊,對他頗為同情。

牛斌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里去。由于到處都在風傳他拆散了程蓉的家庭,他在公司里的威信一落千丈。一次開會時有個員工遲到,他批評了幾句。事后這個員工背地里說:“我老婆生病,我送她去醫院也不行啊?難道給機會讓別的男人去送?哪天成了李昌明還不知道呢。”這番話正好被牛斌聽到了,聽著員工們隨之而起的哄笑聲,他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牛斌老家的父母也不知怎么聽到了風聲,打電話叮囑兒子:“聽說我們那兒媳婦才離婚沒幾天就跟你結婚了?這樣的女人肯定靠不住,家里的錢啊什么的,你可得多留個心眼啊”牛斌只好說:“哪有的事?她的錢比我的多得多,您二老就放心吧。”放下電話,他真是哭笑不得。

不過,不管外面壓力怎么大,回到小家里,兩人還是過得很甜蜜一只是他們盡量不再一起出現,連上下班都各開各的車回家,在公司碰了面也很少說話。漸漸地,又有人說,看,牛斌和程蓉鬧矛盾了,兩人還不定能處幾天呢!這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眼看“奸夫”成了過街老鼠,李昌明覺得很是解恨。然而,就在他洋洋得意時,打擊卻接踵而至,先是曾倩跑了,她給李昌明留下了一封信,大意是他對前妻的態度,讓她覺得他很無情,她不想和這樣的人過一輩子,所以要趁著年輕去尋找真正屬于自己的幸福,之所以說是“跑”,是因為曾倩在離開時,賣掉了李昌明以她的名義購買的婚房。她還提醒他不用報案,不然,所有人都將知道他們的特殊關系,那樣的話李昌明不但贏不了和前妻的官司,還會成為全城人的笑柄。

就在李昌明打落牙齒往肚里吞時,一天深夜,他接到秘書的電話:“不好了,我們賣給廣麗的那套新程序出了大問題。”廣麗是生產重型機械的,使用李昌明公司的軟件程序控制生產線,一直是他們的重點客戶。就在不久前,應廣麗的要求,李昌明公司對原有的軟件程序進行了換代改造,沒想到新程序上馬后,不僅未能提高效率,反而導致生產線全線癱瘓。更要命的是,負責該程序的客戶經

理當時喝了點酒,在接到廣麗的故障報告后,他不僅沒有馬上道歉并解決問題,反而提出要對方給付一筆高額的調試費用,還說什么“我這種高科技人員的勞動是很值錢的”,一怒之下,廣麗決定中止和李昌明公司的合作關系。

為了平息這場風波,李昌明后來不得不開除了那個客戶經理,又主動賠償了廣麗一大筆錢。處理完這件事后,筋疲力盡的他突然想到,那個客戶經理正是牛斌介紹進來的。原來,當初,李昌明托人把程蓉送進牛斌公司后不久,牛斌就請李昌明幫忙錄用這名客戶經理,這種人事交換很常見,李昌明也沒,主心里去。現在想來,莫非這個客戶經理的反常舉動,就是牛斌指使的?他一定是為打官司的事報復他,想搞垮他的公司……

李昌明進而想到,曾倩的離開,會不會也是牛斌從中作祟?程蓉一進公司,牛斌就看上了她,然后派曾倩來搞垮他們夫妻的關系,等他和程蓉如愿以償地結了婚后,又讓曾倩把他甩掉,在這個過程中,他還順帶賺到不少財產……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李昌明越想越生氣,越想越覺得牛斌陰險可怕,這樣的人,如果不早點讓他消失,以后還哪有自己的日子過?

想到這里,李昌明失去了理智,一個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在他腦海里形成了2008年3月2目,他通過網絡找到了一名有前科的刑釋人員,指使,也到出租車公司承租了一輛別克車,制造牛斌“死于車禍”的假象,并許諾事成后給他8萬元報酬。于是兩天后,發生了文章開頭的一幕。

安全期范文第4篇

在人們享受移動互聯網帶來的愉悅與便利的同時,惡意軟件、隱私竊取等移動安全問題也日益凸顯,高達96.7%的手機用戶曾不同程度的受到移動安全問題困擾。隨著越來越多的人使用移動智能手機,安全問題也成為應用平臺不得不面對的老大難問題。

移動應用平臺安全形勢嚴峻

據CNCERT(國家互聯網應急中心)最新數據顯示,去年我國移動互聯網惡意代碼數量高達16萬行,與前年相比,增加了25倍,而這些惡意程序主要集中在Android平臺上,占總數的82.5%。“Android的開放性使得大量的惡意開發者因利益的驅動瞄準了這個巨大的市場。“據安全管家商務市場部的張金龍介紹,因各下載市場、ROM、刷機、論壇等渠道,缺少嚴格、完善的審核機制,又給了惡意軟件巨大的生存的空間。

在DCCI的《中國移動安全產業鏈生態發展報告》中,顯示有96.7%的用戶曾遭遇移動安全問題。在下載通道中,通過手機瀏覽器訪問的網站中,有0.39%暗藏木馬;在下載站中,木馬占應用市場提交檢測應用次數的11.8%。 安管云開放平臺的上半年手機安全報告數據顯示,僅2013年上半年新增病毒樣本數就達到了2012年全年的1.7倍。

有數據顯示,今年我國智能手機出貨量將突破2.7億臺,將有近5億的用戶加入移動互聯網大潮中,這也就意味著,可能遭病毒感染的手機基數會增大。從某種意義上說,惡意軟件的市場空間不斷在增加,手機安全形勢日益嚴峻。

在應用方面,據安管云開放平臺檢測結果顯示,目前28.3%的應用軟件含有廣告,平均每個廣告軟件被植入2.66個廣告平臺的插件,而每個含廣告軟件大約有2種廣告樣式。廣告條是目前移動端主要的廣告樣式,占比92.6%。基本上每條廣告都能連接到外部網絡,這些廣告同時可能獲取用戶的位置信息和讀取用戶的手機號碼。

盡管圍繞手機應用的各方都在積極努力加強防范,“但在安全防御和查殺技術進步的同時,手機病毒及惡意軟件也在發展,包括其隱蔽程度、危害、反查殺手段都在不斷升級。今天安全廠商改進了查殺方法,手機病毒開發者會很快做出反應,想出新的方法來規避安全軟件的查殺。”張金龍表示新病毒層出不窮,安全廠商的查殺機制及引擎也需要不斷改進。

山寨應用惡意廣告、插件橫行

通常,被篡改過的山寨應用中都會加入廣告等惡意程序,這被認為是手機安全問題的另一發源地。因市場監管問題,以及對知識產權保護意識的淡薄,山寨之風盛行于各個領域,以自由、開放著稱的互聯網領域自然不可避免。

早期的山寨應用問題主要集中在吸費問題上,用戶下載中招率十分高,經過安全廠商們的規整努力,用戶中招幾率大幅下降。目前,山寨應用安全問題主要集中于惡意廣告和插件上,盡管通過簽名比對的方式能將其分辨出來,但LBE安全大師總裁張勇表示,這種方式有一定的局限性,如果山寨軟件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并不存在的軟件包,簽名比對是難以分辨出來的。

對于山寨應用的問題,搞趣網CEO董宇表示,這和行業生態有關,“現在關心生態圈的人太少,人人都在關心業態,關心什么樣的模式可以賺更多的錢,什么樣的模式可以吸引到更多的用戶,什么樣的模式可以把開發者收編掉成為自己的勢力,不斷洗流量洗用戶。”而掌握大量流量的渠道平臺又起了“很不好的榜樣作用”,發行渠道被巨頭壟斷著,“行業就被扼殺了,開發者也只能去山寨抄襲,這些其實也是現在那些巨頭起的頭,給行業道德和價值觀起到了很不好的導向。”

各方合力積極應對安全挑戰

“目前無法徹底解決移動安全問題,”張金龍表示,隨著移動互聯網不斷滲透到人們日常生活中的個個角落,未來手機等移動終端的安全將成為日益嚴峻的問題,而它的解決離不開政府、運營商、應用平臺、安全廠商、手機廠商、開發者等各方的共同努力。

去年,安全管家推出了安管云開放平臺,通過云-管-端,下載站-下載通道(UC瀏覽器)-用戶常用的軟件方式,力爭讓移動互聯網產業鏈上的每個環節都具備安全防御能力,壓縮手機惡意軟件的生存空間。

同時,安全管家也在積極與政府部門溝通及合作,成為中國反網絡病毒聯盟成員(ANVA)及移動互聯網白名單工作組成員,配合國家互聯網應急中心、ANVA推動移動互聯網網絡病毒的防范、治理工作,共同維護移動互聯網的網絡安全。

據Enfodesk易觀智庫數據監測,截止到2012年第三季度,中國的手機安全累計用戶在移動互聯網用戶中的滲透率已經達到63.4%。未來,隨著Android開放平臺智能終端出貨量的繼續增長,這一數字有望在年底突破70%。

其實,不斷增長的手機用戶,除了給惡意軟件制造者帶來了市場,也給手機安全軟件提供了廣闊的市場空間。但手機安全軟件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安全問題,應用分發平臺作為流通的關鍵環節,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安全期范文第5篇

“咔嚓”,“咔嚓、嚓”,不銹鋼安全網,毫無征兆地,像鷹一樣展開大翅膀,從七樓一家陽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沖而下,又與四樓的安全網和遮陽棚相撞,“咔嚓”,四樓的安全網猛地顫抖了一下,塑鋼遮陽棚垮塌了大半邊。往下掉的安全網像剛學跳板的運動員,借助著跳板反彈的力量,蹩腳地往前上方稍稍拋出了一點點,劃了個并不完美的弧線后,仍以鷹的姿勢,直沖水泥地面。

“砰”、“啪”、“嘩啦”,零碎的聲響分不清前后。

“天哪!樓上的安全網砸下來啦,快躲開!”居民樓后的院子里,乘涼的人有人驚叫著,箭一樣朝遠離大樓的方向射去。

“我的媽呀,安全網里還有個人。快,快,快打‘110’、‘120’!”又有人驚呼。

須臾,“110”、“120”車尖著嗓子來了,戴大蓋帽的衛士,著白大褂的天使,從車里奔出來,來來去去,現場一片混亂。

隨安全網一起掉下來的人,就是安全網的主人,一棟老式居民樓一單元七樓的住戶——徐琴,剛過三十,跟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樣,芬芳迷人的女子。

此刻,這個水蜜桃摔得稀爛,七孔流血,腦袋跟球拍拍了似的,癟進去一大塊。散了一地碎瓷片、黑泥巴、花兒朵兒的水泥地上,一攤鮮紅的血,伴著乳凍樣的黏稠液體,分外刺眼。

大蓋帽們搖了搖頭,天使們也搖了搖頭。

誰也沒有注意到,那淌著血的嘴角上揚,分明掛著一抹詭異的微笑。

徐琴,是在這棟樓里出生的原住民,直到十八歲上大學,才一步步地離開樓里的家。上班后,單位在這座城市的郊區,她嫌擠公車麻煩,又青春逼人,好跟一幫姐妹瘋玩,好睡懶覺,便在單位附近租了個一居室,只在周末偶爾回來一趟。

五年前結婚時,考慮到房價和升值空間,在郊區靠近茶葉城的地方,新開發的高層樓盤里,購買了一百多平米的三居室作新房。電梯呼呼地上,呼呼地下,風光得很。風光的背后,她父母投進了二十萬,他們自己又貸了二十萬,手頭的積蓄也跟高明的小偷光顧了似的,被淘得一干二凈。

她搬回這棟樓,重新住進爸媽的房子里,是兩年前的事情。

彼時,兒子貝貝剛滿周歲不久。一天,徐琴

跟老公賈義通電話:“老公,我想把爸媽留給我的那套舊房子再簡單裝修一下,搬過去住,現在住的房子出租,租金正好拿來還房貸。”

賈義在那頭一愣,說:“你怎么盡愛折騰?現在手頭緊得很,哪來錢裝修?要你把那老房子賣了還房貸,你偏不肯!”

“我爸媽說沒就沒了,那房子是他們留給我的念想,裝了我好多兒時的回憶,還有爸媽的氣息,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賣!”她說著,眼眶就紅了。

“好好好,不賣就不賣!”賈義有些不耐煩,“那你怎么又想著要裝修,不怕抹去你爸媽的氣息?”

“那房子都好些年沒裝修了,電線啥的都得換,不裝修怎么住人?”她哽咽著說,“只要還是那房子,怎么裝修,爸媽的氣息都不會跑,在我心里護著呢!”

想了想,她接著說:“老公,再過兩年貝貝就要上幼兒園了,然后是小學、中學。爸媽的房子在城市中心區,附近好的幼兒園和學校都多,搬過去住,把戶口也遷過去,到時省事多了!”

“切,貝貝才好小哦,你就想這些啦,真是操心的命!”賈義沒好氣地說,“哎,老婆,那房子就兩居室,到時我爸媽過來看孫子,咋住啊?”

她就知道老公最后會拿出這招來,果然。她早有準備,胸有成竹地說:“附近多的是家庭旅館,方便得很。就是在家里住,我們弄張架子床,也是可行的。再說啦,我這也是為了他們孫子著想,他們肯定能理解。”

話說到這份兒上,賈義也不好再說什么,直接嚷著:“行行行,你總是有道理!反正家里活動資金就三萬塊,你看著辦吧。”又嘟噥了一句,“我看你還是舍不得動你爸媽留下的那筆賠償金。”

老公的話,大聲的,小聲的,徐琴都聽到了,可她選擇性地摒棄了那小聲的。只要老公同意裝修,同意搬家,就行!

其實,貝貝離上幼兒園還有好幾年,離上小學、中學,就更遠了,徐琴這時提出裝修房子、搬家、遷戶口,未免為時過早。

可她有說不得的苦衷,她必須盡早地備好措施,未雨綢繆。

貝貝的周歲,她本沒有隆重過的打算,自己爸媽不在了,又沒有個兄弟姐妹,這座城市里更沒有親戚,同事也在辭職后變得淡然了,就是過,終歸是索然無味的。婆婆可不這么想,簡直不能認同她的觀點,在電話里火藥味兒十足地吼道:“啥?我寶貝兒孫子過周歲,你這個當媽的竟然沒準備過?”

她耐心解釋道:“媽,不是不過,是不打算大動干戈,不想那么麻煩……”

婆婆在那頭直接截斷了她的話,就像舉著一把鋒利的菜刀,不容置疑地斬了下去,“你嫌麻煩,我們老賈家不嫌麻煩,你把我們的寶貝兒孫子給帶回來,我們給他過,整兩天兩夜的宴席,把那個樂隊也請來,好好地熱鬧一下!這可是我們老賈家頂頂重要的一件大事,哪能隨隨便便?”

她跟老公說,賈義嘿嘿一笑,“小孩子過周歲,在我們老家,可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幾件事之一,何況貝貝是爸媽的心肝兒?你就依了他們吧。”賈義在部隊,又在千里之外,當年的探親假只剩下二十天,還得寶貝似的留著春節回來,所以,她只能一個人帶著兒子,奶粉、紙尿褲、換洗的衣服,大包小包,不辭辛勞地去一百多里外的農村,給兒子過頂頂重要的周歲生日。

一見面,她還沒來得及放下包,背上的貝貝就被婆婆搶了去。婆婆一邊在貝貝粉嘟嘟的小臉上啃,一邊沖她說:“你看你這個當媽的,怎么在帶孩子,養得跟只小貓兒似的。”又笑瞇瞇地對懷里的貝貝說:“哎唷,我的嬌嬌,婆婆抱啊,婆婆抱,嗯啊,我的小心肝兒!”

她望著兒子臉上泛著光的一圈圈口水,皮球樣的小身子,想著洗澡時露出的藕似的胳膊和腿兒,啥也說不出來,委屈就跟近視眼的手上扎了刺,覺著痛,也知道大概在哪兒,可看不清,沒法挑,只能忍受。

鬧騰了兩天,貝貝的生日宴終于畫上了句號。她正琢磨著怎么開口跟公婆說帶貝貝回家,突然聽到婆婆在廚屋里一邊逗貝貝,“嗨,貝貝,我的嬌嬌,叫婆婆,”一邊跟她村子里的姐妹說著閑話,“再過個兩年,咱嬌嬌就該上幼兒園啦,寶丫頭也該上小學啦,到時我就帶著寶丫頭去城里,照顧兩個小祖宗去!”

“嘖嘖,他香嬸真是好福氣啊!兒女雙全,現

在又有孫子孫女兒,將來還到城里去住。我要是有這樣的福氣,做夢都得笑醒啰!”一旁的村婦不無羨慕地拍著婆婆的馬屁。

猶如當頭一棒,她直接傻了,腦子都不是自己的,無法理出個所以然;手腳也不是自己的,雕塑般豎在廚房外的窗戶旁。院子東墻根,一只黑貓閉著眼睛,掩著耳朵,在慘淡的陽光下打盹兒。南墻、東墻的拐角處,撐著一架葡萄,拇指粗的老藤上,稀疏地吊著幾片歷經風霜的葉子,一片葉子上還懸著一只無聊的蜘蛛。

雖說節令上已是初春,冬的寒冷卻還在,甚至更甚。

寶丫頭,是賈義姐姐的女兒,比貝貝大三歲多。那丫頭,鬼靈精怪不說,比男孩子還野,是沒套上籠頭的犟山羊羔子,一不留神就會竄到青苗地里偷食,還寧可擰斷脖子,也難得扯走。

賈義就一個姐姐。他們賈家在村子里人單勢薄,婆婆又心疼自己的閨女,趁著兒子當兵不會回老家,把閨女給招了上門女婿留在了家里。寶丫頭是姐姐唯一的孩子,生的時候難產,差點要了姐姐的命,所以這孩子在婆婆心里盡管不能繼承香火,還是跟含在嘴里的糖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化沒了。一家人護著,哪怕還只是小小年紀,寶丫頭已經很會察言觀色,在村子里是無法無天的主兒。她知道就是把天給捅個窟窿,身后也有一大群人跟著,不用她操心就會忙不迭地替她擦屁股,收拾得干干凈凈。

這樣的孩子,要跟貝貝和她在一起生活,她怎么都過不了自己那關。她一個當舅媽和兒媳的,老公又長年不在家,無論是對寶丫頭,還是對婆婆,那都將是糞坑關刀——文也不能,武也不能。一有什么矛盾,就像快速跑下坡的車沒有遇到緩沖帶,肯定是鼻孔里灌米湯——夠戧。

她說服不了自己的,不單單是因為寶丫頭皮得很,還有一些窩心里的事兒,稍一觸碰,心就跟擰拖把似的,緊得難受。

二十八歲那年,她懷上了孩子。懷孕兩個月時,正趕上她爸媽結婚三十周年紀念日。她慫恿著爸媽去海南旅游,“爸,媽,三十年呢,可是珍珠婚啰!應該好好紀念一下,你們去海南玩玩吧。媽,到時一定要爸給你買顆黑珍珠!你還可以嘗嘗洋葷,坐坐飛機。”

媽當時就樂了,臉笑得跟朵大麗菊似的,“還黑珍珠呢,那不拆了你爸這把老骨頭?再說,你現在正是非常時期,我們哪放心去?”

聽媽這樣說,她難受極了,爸媽都是近六十的人了,當初她死活要嫁給兵哥哥賈義,為了給他們置新房,爸媽拿出了從牙縫里摳出來的二十萬。要不然,他們現在也過得好些,別說一顆黑珍珠,就是一串,爸也舍得給媽買的。可是……

最后,她先斬后奏,給爸媽報了“夕陽紅”旅行團海南雙飛七日游,交了費就不能退,由不得爸媽不同意。爸媽在一步三回頭中,進了檢票口。

等再回來時,卻是兩個骨灰盒——爸媽乘坐的飛機偏偏出了事——賈義去捧回來的。

要不是肚子里還有一個無辜的生命,她就跟爸媽一起去了。天天以淚洗面,下身出過兩次血,只能躺在床上保胎。賈義的假期一年就那么些天,軍令如山,不得不歸隊。走之前,他不放心,把他媽接來照顧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婆婆來了兩月,就回去了。是她找了個借口,曲線救國似的讓婆婆回去的。她之所以找借口讓婆婆回家,也是有緣由的。她害口,聞不得八角茴香的味兒,一聞就吐個不止,所以,她跟負責做飯的婆婆特別作了交待。婆婆嘴里應著,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可菜一端到桌上來,她就聞到了雞湯里濃郁的茴香味兒,胃里一翻,跟著排山倒海般,嘔——嘔——,眼淚都給嘔出來了。婆婆重重地把碗摔在了桌上。

真正讓她傷心的,是后來的一件事,也是這件事促使她下決心想辦法讓婆婆走。一天到晚地躺著,最危險的時期已經度過了,她還是很想自然地瓜熟蒂落,便按著《孕媽咪實用指南》上面教的,每天試著做一些適當的運動。

一天早上,她到衛生間拿毛巾,婆婆慌忙跑過來攔著她,不讓她去,要她回屋躺著。她有些急,就說:“媽,沒事兒,不動動到時自己生不下來。”

婆婆虎了臉,大聲說:“你以為我是心疼你呀,我是心疼咱老賈家的孫子!”

冷冰冰的話,仿佛一團大雪球撲過來,砸在毫無防備的她臉上,她頓時石化了,悲涼從心底

騰起,竄遍全身。

兩個月后,賈義的爺爺摔折了腿,借著這個機會,她把婆婆當神一樣恭送出了門。婆婆臨走前,她還特意塞給婆婆幾張紅票子,說是給爺爺看病用,又叫婆婆安心照顧爺爺,就不用再來照顧她了,還是孝道最重要。

她知道婆婆最在意村里人的口舌,孝道二字,就把婆婆成功給圈在了鄉下。

既然老公已經同意裝修老房子,徐琴就沒有再猶豫,迅速設計了草圖,找了包工隊,乒乒乓乓地干了起來。

老房子只有不到五十平米。在怎樣最大限度利用空間的問題上,她頗費了番心思。她愛養花,大房子那邊養了十幾盆。搬家時,肯定是要隨著帶來的,可巴掌大的地方,放在哪兒呢?

琢磨來琢磨去,她把目光放到了陽臺上,確切地說,是想裝安全網,既可以防盜,又可以幫助擋雨方便晾曬衣物,還可把花盆放上面節省空間。這是裝修預算外的,她還得征求家里“銀行”的意見,“老公,你看,老房子好小,是吧?我們在陽臺上裝個安全網,可以放些東西,怎么樣?”

賈義似乎剛睡醒,嗡著聲音說:“啥?裝安全網?”

“是啊,裝了安全網,可以防小偷,多好啊!”她決定繞過花盆,單從安全的角度來說。

“防小偷?花幾千塊防小偷?就咱們家,有什么好偷的嘛!”賈義突然呵呵笑了,“哎,不對,咱家有兩個活寶可偷,可問題是,也不能翻陽臺進去偷吧?”

她沒想到老公又跟談戀愛時一樣耍起了貧嘴,一時樂了,“小活寶還有人要,大活寶都人老色衰了,除了你,沒人要!”

“哈哈哈哈,好,行吧,裝一個,安全。”賈義心情大好,爽快地答應了。

七月份,賈義部隊人動,春節他要參加干部值班,休假提前了。等他八月回來的時候,徐琴已經跟辛勞的工蜂似的,把老房子裝修完畢,又搬好了家,收拾妥當住了幾個月了。老房子雖小,可經徐琴精心一打扮,還是跟新娘子一樣耐看。賈義在不到五十平米的空間里,來回轉悠,笑得合不攏嘴。

等到了陽臺,查看了安全網,賈義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指著安全網上的十幾盆花,說:“你放這么多花盆在上面,就不怕承受不起掉下去?”

徐琴一伸舌頭,“不會啦,人家安裝的師傅,一個大男人,至少一百四五十斤呢,站上面都沒事!這些花盆加起來,了不起一百斤。”

“你懂個屁!人家那是有經驗的,有防范措施,并且就站那一小會兒,哪像你這樣,長年累月的?”

徐琴嘟著嘴巴,上前搖了搖老公的胳膊,說:“真沒事啦。喏,你看,這些雜物都是我收拾裝成箱,站在安全網上面碼好的,都好幾個月了,不是沒事?”

“啥?你還站上面去啦?兩只腳都站上去啦?你不要命了你!”賈義發火了。

“就這么點小事,值得你發火嗎?不能好好說?”徐琴委屈得要死。

“好好說?就你那個臭脾氣,好好說你聽得進去?”賈義又指著安全網,挑剔地說,“你看你看,非要裝個安全網,下面連個支架也不裝,安全個啥?”

“安裝師傅說用不著裝支架,四周都用釘子牢牢地鉚在墻壁里,結實著呢!”

“又是師傅說。他們的話你也信?人家還不是圖省事。做事也不長個腦殼想想。”賈義還在唾沫直飛地,橫挑鼻子豎挑眼兒。

徐琴胸口強忍的怒火,憋得她跟吹過位的氣球似的,終于爆裂了!“賈義,你什么意思你?回來成心找茬兒的是不?我一個女人,又要帶孩子,又要跑材料,又要監督裝修質量,我容易嗎我!”

“那還不是你自找的?好好的房子住著不行,你偏要搬。鬼曉得你耍什么心眼!”

“你……那房子靠近茶葉城,一個月租金可得兩千多塊,不是想給你減輕點壓力?你還狗咬呂洞賓了你!”

“得得得,真要給我減輕壓力,你出去找事做去呀!”賈義憤憤地說。

徐琴針尖對麥芒,揚著臉笑著,“呵,賈義,終于露出狐貍尾巴啦?嫌我不會掙錢啦?當初是誰勸我不工作,就好好養胎、好好照顧孩子的?

是誰信誓旦旦地說,要照顧我們母子一輩子的?”

“哼,你手里明明攥著錢,有保險公司理賠的六十萬,你偏不拿來還房貸,還說給我減輕壓力?”

“賈義,我跟你說,你少盯著那些錢,那是我爸媽的兩條命換來的,誰也不許動!房貸?你爸媽口口聲聲地說,你們老賈家是娶媳婦不是嫁兒子,可拿出來一個子兒沒?口口聲聲地說,貝貝是你們老賈家的寶貝兒、嬌嬌,可貝貝自出生到現在,有見過他們一分錢沒?還好意思說!”

“你——”賈義氣得不說話了,徐琴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他心里也清楚,也承認,可是這些話一旦從徐琴嘴里拋出來,還是跟磚頭一樣,砸得他鮮血直淌,很不受用。他擺了擺手,“好好好,我沒用,我不跟你說這些。我回來時,給媽打電話,媽說叫我們回去,把貝貝放家里給她帶。你也可以安心再找份兒工作。”

一提起婆婆,徐琴斬釘截鐵地說:“不行,我們回去看他們可以,但貝貝是我兒子,我得自己帶。”也是氣昏了頭,話到這里就行了,她偏偏沒剎住車,又冒了幾句出來,“就你媽他們帶寶丫頭的樣兒,我可不敢把貝貝給他們帶,到時又帶出來個土匪!”

“徐琴!”賈義瞪大眼睛,吼道,“你別蹬鼻子上臉!我爸媽咋啦?寶丫頭咋啦?嫌他們帶的是土匪,你當初瞎眼啦,嫁我?”

徐琴也不甘示弱地回敬道:“我就是瞎眼啦!巴心巴肝地,圖什么軍功章里有我一半,又巴心巴肝地,給你們老賈家延續香火,你媽卻還說什么她心疼的是孫子,不是我這個懷她孫子的媳婦!”在心里窩了許久的話,終于被她倒豆子般,全倒了出來。

“徐琴!你再說,再說小心我抽你!”

“你抽啊,你抽!是個男人你就抽!”徐琴指著賈義的鼻子,“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沒結婚前,嘴巴跟抹了蜜似的,結了婚,家里啥事不管,生貝貝后,眼里就只有兒子。我算啥?老媽子?保姆?不要錢不怕得病的發泄工具?”

“啪——”賈義的右手,狠狠地拍在了徐琴的臉頰上。那只常年握槍、鍛煉的右手,直接在徐琴臉上,刻了五個暗紅的指痕!

兩個人,都呆了。

事情,最后以賈義的妥協讓步終結。

賈義曉得,他媽的那張嘴,黑的能說成白的,死的能說成活的,什么樣的話她說不出來?他相信老婆不會故意編排他媽的不是,也本沒想要抽老婆,可那只手就像著了魔,自己拍了上去。拍過之后,他就跟拍在自己臉上一樣難受。他心里跟明鏡似的,徐琴一個城里姑娘,又是獨生女,跟了他這個農村出來的當兵的,著實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尤其是丈人丈母娘的突然離世,對徐琴更是致命的打擊。他看著飽受孕育之苦,又突遭失去至親的變故,一天天蔫下去沒了光澤的老婆,再粗礪的男人的心,也是痛的。可遠隔千里的他,不能時時守著老婆,他除了蒼白的無力感,只能支持老婆辭了工作,自己擔起了養家糊口的重任。

許就是在這種鞭長莫及的無奈,和看不到希望的等待中,激情像蠶吃桑葉一樣,一點一點地被消磨掉了吧?

徐琴說得對,他太他媽不是東西了。

徐琴進產房前,他湊在她耳邊說:“老婆,辛苦你了,等你出來,我送你一捧玫瑰。”他知道徐琴好這一口。可等徐琴出來,他光顧著抱著兒子親熱、傻笑,把啥都給忘了。現在兒子都一歲多了,也沒把這捧花兒補上。

徐琴生產才半個月,來照顧的他媽就急火火地要回去,說:“你姐打小身體就弱,我不放心,得回去照顧著。”他在一旁,連個屁都不敢放,乖乖地把他媽給送走了。

等兒子剛滿月,他的假期就到時間了,徐琴哭著問他:“老公,你能不能跟你們領導說說,再休一段時日?”他梗著脖子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剛調職沒幾天,哪好跟領導說?”說完,提著軍用包,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還有他們老賈家,什么時候考慮過徐琴的感受?說來說去,他們欠她的,可是掰著指頭也數不清的。

曾經靠青鳥傳遞的浪漫和甜蜜呢?曾經的海誓山盟呢?又是從什么時候起,他從夾在他媽和他老婆中間的墻頭草,變得跟受了蠱惑似的,不管不顧地,沒有原則地,偏向他媽那邊呢?

一時半會兒,賈義也沒有理清頭緒,只覺著愧疚、自責。他主動給徐琴認錯、道歉,又去花店買了兩盆花,一盆白玫瑰,一盆紅玫瑰,以表示誠意。他說:“老婆,捧花放幾天就蔫了,盆花可以自己養著,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這話,徐琴愛聽。兩盆玫瑰,有脹鼓鼓的花骨朵,也有嬌滴滴地完全綻開的,發散著好聞的幽香,白的像皎潔的月光,紅的像燃燒的。兩盆玫瑰,被徐琴安放在了安全網的顯眼位置。角落里堆著的,是少用但舍不得丟的雜物。

就著皎潔的月光,徐琴跟賈義,暢快地燃燒了一把。因為安全網帶來的不快,統統被燒成了灰燼,風一吹,散沒了。

徐琴滿以為,燒成了灰燼的不快,真的已經無影無蹤了。她一如既往地,照顧兒子貝貝的飲食起居,陪他玩耍嬉戲,洗衣做飯打掃衛生。空閑的時候,捧上一本書,讀幾句詩詞;或是放上音樂,看貝貝扭著小乳豬一般的身子跳舞給她看;再或者,給安全網上擱置的花花草草,松松土,修修枝,施施肥,澆澆水。

所有的花草里,賈義送她的兩盆玫瑰,爭氣似的長勢最好,花朵張得大大的,花期又長。謝過了的花朵,她把花瓣收集起來,都泡了玫瑰茶。在帶著綠茶清香的熱霧里,玫瑰淡淡的芬芳,調皮的孩子一樣,躲到她的鼻孔里,又鉆進肺腑,撓著她的癢神經。每每這個時候,她就忍不住想起老公那雙不安分的手。

和賈義,依然有為雞毛蒜皮的事,或是不同的見解,或是他的家人,爭辯吵鬧的時候,徐琴覺著那是生活的龍頭滑了絲,沒什么大不了,就像安全網上她養著的兩盆玫瑰,花是好看,可也還有刺扎手的時候。

想得開了,徐琴就覺著,如此的日子,雖然淡如水,卻也有如水般的寧靜和美好,又不乏水的韌性,真好。

日子波瀾不驚,一個重疊一個,倒像是永遠只有一個。生活,就宛若一把缺了一根弦的胡琴,怎么撥弄,都喑啞單調得無趣。

一天晚上,徐琴感冒發燒,都快燒成了一縷煙。口渴得嘴里要冒火,想喝水,卻似斷了提線的皮影小人兒,怎么都撐不起來。只有貝貝在身旁打著小呼嚕。喚他,沙啞的嗓子跟老綿羊咩似的,根本喚不醒。想抬起胳膊推他,胳膊卻跟打了麻藥一樣,沉得不聽使喚。

一旁的床頭柜上,手機始終沉寂無聲,座機,更是蒙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那一瞬間,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就想到了死,就聞到了生命消逝的氣息:賈義,如果我就這樣沒了,你也是不知道、不心疼的吧?心頭的怨恨,死灰復燃般冒了出來,蠶繭一樣裹住了她。

第二天,好不容易能夠起床了,人還是跟紙一樣輕飄飄的,勉勉強強地給貝貝準備了吃的,她自己就喝了點鹽水。到底是沒忍住,給賈義打了電話過去,“老公,我發燒。”

賈義絲毫沒聽出她聲音的異樣,在那邊“哦”了一聲。過了半響,才慢了好幾拍地說:“病了就吃藥。貝貝,還好吧?”

她沒有回答,掛了電話。淚,早已經燒干了。

就有那么一天,她覺出了自己生活的變化,或者說是習慣的變化。她喜歡站在陽臺上,盯著擱放花盆和雜物的安全網看,一看就是老半天。越看越心虛,越看越擔心真如賈義說的那樣,安全網不堪重負,給掉下去。

她把所有的雜物和花盆全搬到陽臺上,一箱箱,一盆盆,都仔細地在監測體重的臺秤上過了磅,一個個數字白紙黑字記下來,口算了一遍總和,又不放心,再筆算了一遍,拿手機計算器算了一遍,三次結果吻合,遠比當初安裝安全網的師傅輕了許多,她才多少松了口氣。

跟貝貝出去玩,回來的時候,遠遠地望著自家的陽臺,總要站著把安全網盯上老半天,盯著盯著,就覺得放花盆的那面不是水平的,中間似乎凹了下去。她揉揉眼睛,還是覺得如此,就問身邊牽著的兒子,“貝貝,你看咱家陽臺上的網,是不是直的呀?”貝貝抬起大腦袋,奶聲奶氣地問:“媽媽,哪個是咱家的陽臺啊?”她指給貝貝看,貝貝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煞有介事地瞇著眼,左瞧右瞧,用胖乎乎的小手,左比劃右比劃,才跟她說:“媽媽,好好的呀,直的呀。”她就再睜大眼睛盯一會兒,然后放下心來,兩三歲的孩子,是不會撒謊的,安全網真是好好的呢!

晚上,躺在大床上,聽身邊的貝貝發出細微的鼾聲,心里就像有雙小手輕輕拂過。有貝貝陪

伴的日子,這種小手拂過的感覺,就是一種說不出的享受,也一直都能讓她安心。可慢慢的,小手不靈了,眼睛透過臥室通往陽臺的玻璃門,透過濃黑的夜色,她瞧見了陽臺上沒有裝支架的安全網,上面放了十幾盆花和一堆雜物,心里就抽得緊,一只兔子在里面,不安分地上躥下跳。有時好不容易睡著,就夢見各式各樣的安全網,飛來飛去,還張著大嘴巴,朝著她嘿嘿嘿地笑!驚醒過后,急急到陽臺上去看,安全網還好好地在那兒,又捂著胸口回到床上,身邊陪著的,還是只有貝貝細微的鼾聲,一起一伏,一長一短。

有幾次,驚醒過來后,她下意識地給賈義打電話,“老公,我做噩夢啦!”

賈義正睡意朦朧,迷迷糊糊地回一個字,“哦,”就不再出聲了。

她接著說:“老公,我夢見漫天都是安全網,各種材質、各種形狀的都有,圍著我轉,圍著我笑……”

“哦。”

“老公,你說,我是不是得了神經衰弱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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