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想要寫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嗎?我們特意為您整理了5篇給臺灣小朋友的一封信范文,相信會為您的寫作帶來幫助,發(fā)現更多的寫作思路和靈感。
福建省安溪縣湖頭鎮(zhèn)半山小學 鄭錦鐘
親愛的鄭小虎弟弟:
你好嗎?很久沒跟你聯(lián)系了,我日夜思念著你,你知道嗎?在這里,我誠摯地邀請你來家鄉(xiāng)做客。
那時,我會帶你去家鄉(xiāng)的海月巖游玩。那里到處是石頭,石頭的形態(tài)各異,像老人,像巨象,像駱駝。春天來了,山上的花兒開放了,引來許許多多的蜜蜂和蝴蝶。山里有三股清可見底的泉水,桃花倒映水中,紅得越發(fā)美麗。來這里游玩的人,都會裝一壺泉水去泡茶。幾個朋友圍坐一堂,品味著清香可口的鐵觀音,真有“品鐵觀音,香飄兩岸;拜媽祖廟,情系一家”的情懷。
游玩回來,我將會拿出家鄉(xiāng)最甜的水果——西瓜。西瓜皮滑青黑的。把它切開,便可以看到紅紅的瓜瓣,吃起來甜甜的,很好吃。
親愛的小虎弟弟,希望你能來做客。雖然,我們不是一家人,但我們骨肉同胞、血脈相連。我也希望臺灣早點回到祖國的懷抱,共同發(fā)展,共同繁榮,讓臺灣所有的小朋友們都可以和我們一起玩,一起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愿:臺灣早日回到祖國的懷抱!
親愛的臺灣小朋友你們好;
你們好
我是許昌市古槐街小學2(5)班的一名學生。我們的學校非常美麗,不僅有整潔美觀的教學樓,而且有風景如畫的校園。春天校園里百花盛開,有五顏六色花朵。夏天我們學校里的樹木非常茂密。秋天瓜果飄香。五谷豐登。風景宜人。冬天在下課的時候,同學們在操場上堆雪人,打雪仗,玩得可開心了。我們學校一年四季,不光是果實累累,而且花香四溢,是學習的好地方,歡迎臺灣小朋友來我們學校做客。
河南許昌古槐街小學2年級 徐浩銘
親愛的臺灣小朋友:
你們好!
我是來自拜泉縣實驗小學六年級四班的一名小學生,我叫劉天悅,今年13歲。
我的家鄉(xiāng)東北是一個美麗的地方,這里的春、夏都非常涼爽,不像南方那樣四季分明。我十分喜歡冬天。
冬天的時候這里經常下大雪。我一步一步地走在雪地上,腳下面的雪軟軟的,身后雪地上留下的腳印好似跳躍的音符,又像童心寫出來的詩行。雪花飄呀飄呀,輕輕地撫摸我的臉蛋,涼絲絲的,落進脖子里,麻酥酥的,我閉上眼睛,覺得自己就像一片大雪花……
哈爾濱的冰雪大世界也是冬天里的一大特色,晶瑩剔透的冰雕使?jié)嵃椎亩觳辉賳我?,給哈爾濱的冬天增添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我特別喜歡冰糖葫蘆,遠遠看去一串又一串的冰糖葫蘆好像一團火,看了就會是心里特別暖和,一口咬下去先是甜絲絲的感覺,在咬一口便是酸溜溜的感覺,吃了還想吃!
雖然我們相隔千里、素不相識,但我們的心是緊緊連在一起的,因為流著一樣的血,因為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家,因為我們同樣是華夏兒女!希望你們能早日來到大陸,早日來到拜泉,早日讓我們相會。
敬祝
身體健康
學習進步
你的朋友:劉天悅
就在這個時候,清晨出操去的駐軍們回來了。駐軍是國慶日以前才從臺灣南部開來臺北,暫住在學校一陣的。
軍人來了,看見一只瘋牛在操場上東頂西拱的,根本也不當一回事,數百個人殺聲震天的不知用上了什么陣法,將牛一步一步趕到校外的田野里去了。
確定牛已經走了,這才提起大茶壺,走三步停兩步的往教室的方向去。也是在那么安靜的走廊上,身后突然傳來咻咻、咻咻喘息的聲音,這一慌,腿軟了,丟了水壺往地下一蹲,將手抱住頭,死啦!牛就在背后。
咻咻的聲音還在響,我不敢動。
覺得被人輕輕碰了一下緊縮的肩,慢慢抬頭斜眼看,發(fā)覺兩只暴突有如牛眼般的大眼睛呆呆的瞪著我,眼前一片草綠色。我站了起來——也是個提水的兵,咧著大嘴對我啊啊的打手勢。他的水桶好大,一個扁擔挑著,兩桶水面浮著碧綠的芭蕉葉。漆黑的一個塌鼻子大兵,面如大餅,身壯如山,膠鞋有若小船。乍一看去透著股蠻牛氣,再一看,眼光柔和得明明是個孩童。我用袖子擦一下臉,那個兵,也不放下挑著的水桶,另一只手輕輕一下,就拎起了我那個千難萬難的熱茶壺,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帶路,就將我這瘦小的人和水都送進了教室。那時,老師尚未來,我蹲在走廊水溝邊,撿起一片碎石,在泥巴地上寫字,問那人——什么兵?那個啞巴笑成傻子一般,放下水桶,也在地上劃——炊兵。炊字
這個“吹”就嘟嘟的做號兵狀。啞巴真聰明,一教就懂了,一直打自己的頭,在地上寫“笨”,寫成“茶”,我猜是錯字,就打了他一下頭。那一陣,對一個孩子來說,是光榮的,每天上課之前,先做小老師,總是跟個大漢在地上寫字。
啞巴不笨,水桶里滿滿的水總也不潑出來,他打手勢告訴我,水面浮兩片大葉子,水就不容易潑出來,很有道理。
后來,在班上講故事,講啞巴是四川人,兵過之前他在鄉(xiāng)下種田,娶了媳婦,媳婦正要生產,老娘叫啞巴去省城抓藥,走在路上,一把給過兵的捉去掮東西,這一掮,就沒脫離過軍隊,家中媳婦生兒生女都不曉得,就來了臺灣。
故事是在“康樂時間”說的,同學們聽呆了。老師在結束時下了評語,說啞巴的故事是假的,叫同學們不要當真。
天曉得那是啞巴和我打手勢、畫畫、寫字、猜來猜去、拼了很久才弄清楚的真實故事。講完那天,啞巴用他的大手揉揉我的頭發(fā),將我的衣服扯扯端正,很傷感的望著我。我猜他一定在想,想他未曾謀面的女兒就是眼前我的樣子。
以后做值日生提水總是啞巴替我提,我每天早晨到校和放學回家,都是跟他打完招呼才散。
家中也知道我有了一個大朋友,很感激有人替我提水。母親老是擔心滾燙的水會燙到小孩,她也怕老師,不敢去學??棺h叫小朋友提滾水的事。
也不知日子過了多久,啞巴每日都呆呆的等,只要看見我進了校門,他的臉上才嘩一下開出好大一朵花來。后來,因為不知如何疼愛才好,連書包也搶過去代背,要一直送到教室口,這才依依不舍的挑著水桶走了。
啞巴沒有錢,給我禮物,總是芭蕉葉子,很細心的割,一點破縫都不可以有。三五天就給一張綠色的方葉子墊板,我拿來鋪在課桌上點綴,而老師,總也有些憂心忡忡的望著我。
也有禮物給啞巴,不是美勞課的成績,就是一顆話梅,再不然放學時一同去坐蹺蹺板。啞巴重,他都是不敢坐的,耐性用手壓著板,我叫他升,他就升,叫他放,他當當心心的放,從來不跌痛我。而我們的游戲,都是安靜的,只是夕陽下山后操場上兩幅無聲無息的剪影而已。
有一天,啞巴神秘兮兮的招手喚我,我跑上去,掌心里一打開,里面是一只金戒指,躺在幾乎裂成地圖一般的粗手掌里。那是生平第一次看見金子,這種東西家中沒有見過,母親的手上也沒見過,可是知道那是極貴重的東西。
啞巴當日很認真,也不笑,瞪著眼,把那金子遞上來,要我伸手,要人拿去。我嚇得很厲害,拼命搖頭,把雙手放在身后,死也不肯動。啞巴沒有上來拉,他蹲下來在地上寫——
不久要分別了,送給你做紀念。
我不知如何回答,說了再見,快步跑掉了。跑到一半再回頭,看見一個大個子低著頭,呆望著自己的掌心。不知在想什么。也是那天回家,母親說老師來做了家庭訪問,比我早一些到了家里去看母親。家庭訪問是大事,一般老師都是預先通知,提早放學,由小朋友陪著老師一家一家去探視的。這一回,老師突襲我們家,十分怪異,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錯,幾乎擔了一夜的心。而母親,沒說什么。也因為老師去了家里,這一嚇,啞巴要給金子的事情就忘了講。第二天,才上課呢,老師很慈愛的叫我去她放辦公桌的一個角落,低聲問我結識那個挑水軍人的經過。
都答了,一句一句都回答了,可是不知有什么錯,反而慌得很。當老師輕輕的問出:“他有沒有對你不軌?”那句話時,我根本聽不懂什么叫做鬼不鬼的,直覺老師誤會了那個啞巴。不軌一定是一種壞事,不然老師為什么用了一個孩子實在不明白的鬼字。很氣憤,太氣了,就哭了起來。也沒等老師叫人回座,氣得沖回課桌趴著大哭。那天放學,老師拉著我的手一路送出校門,看我經過等待著的啞巴,都不許停住腳。
啞巴和我對望了一眼,我眼睛紅紅的,不能打手勢,就只好走。老師,對啞巴笑著點點頭。
到了校門口,老師很兇很兇的對我說:“如果明天再跟那個兵去做朋友,老師記你大過,還要打——?!蔽铱拗∨?,她抓我回來,講:“答應呀!講呀!”我只有點點頭,不敢反抗。第二天,沒有再跟啞巴講話,他快步笑著迎了上來,我掉頭就跑進了教室。啞巴站在窗外巴巴的望,我的頭低著。
是個好粗好大個子的兵,早晚都在挑水,加上兩個水桶前后晃,在學校里就更顯眼了。男生們見他走過就會唱歌謠似的喊:“一個啞巴提水吃,兩個啞巴挑水吃,三個啞巴沒水吃……?!备案蟮慕辛诉€不夠,還有些大膽的沖上去推水桶將水潑出來。過去,每當啞巴兵被男生戲弄的時候,他會停下來,放好水桶,作勢要追打小孩,等小孩一哄跑了,第一個笑的就是他。也有一次,我們在地上認字,男生欺負啞巴聽不見,背著他抽了挑水的扁擔逃到秋千架邊用那東西去擊打架子。我看了追上去,揪住那個光頭男生就打,兩個廝打得很劇烈,可是都不出聲叫喊。最后將男生死命一推,他的頭碰到了秋千,這才哇哇大哭著去告老
。
地址,她沒收了,沒有給我。牛肉干,沒有給吃,說要當心,不能隨便吃。校工的土狗走過,老師將袋子半吊在空中,那些肉干便由口袋中飄落下來,那只狗,跳起來接著吃,老師的臉很平靜而慈愛的微笑著。許多年過去了,再看《水滸傳》,看到翠屏山上楊雄正殺潘巧云,巧云向石秀呼救,石秀答了一句:“嫂嫂!不是我!”
1992年,這位鋼琴家的一只手在事故中嚴重損壞,被告知將不能再演奏,但他拒絕相信這樣的事實,通過練氣功獲得了再次演奏的能力。1998年3月,他的個人獨奏音樂會獲得了巨大成功。有人寫道:“回顧他80年代的演奏,他能夠以發(fā)自內心的詩意般的演奏,也能夠爆發(fā)式地演奏。然而如今,有一種寧靜與力量使他的演奏獲得了一種認可性的和諧。”
手傷,為我打開了人生的另一扇門
記者:“對您來說,鋼琴家和教育家這兩個稱謂,您更看重哪個?”
陳宏寬:“兩個都很重要。鋼琴家是我有這方面的專長,可以馬上在現場表現出來。教育家是培養(yǎng),不一定教授的每個學生將來都是做鋼琴家,到最后還是看他到底對音樂的感受是什么。
鋼琴家重要在哪里?我講一個小故事:大概3年前,我在加拿大演出,一個律師朋友來聽,在演奏會慶功宴之后來找我。他說,自己得了一種怪病,十年來每天晚上都要吃20多顆藥,不吃藥晚上根本睡不著。可是,因為聽我的演奏會,沒有時間回家吃藥,當天晚上十一點半了他還很有精神。我說這是音樂的作用。
我自己也有過類似的經歷。有一次柏林愛樂到波士頓演出,我現在還記得特別清楚,是演“第九”。音樂會結束,聽眾幾乎都走了,我還坐在那里。最后起來的時候,還站不太穩(wěn),好像在云端上,輕飄飄的。這種感覺保持了蠻長一段時間。所以,當時我就有這樣一個想法:音樂是可以改變人的?!?/p>
記者:“這是作為鋼琴家的力量,那么作為教育家,作為一個老師,您體會過那種價值感么?”
陳宏寬:“我因為手受傷,很長一段時間不能練琴,就專心做了兩件事情,一是教學,另外一個就是練氣功,從這里也學到了一些東西。
練氣功的時候我才了解到,原來鋼琴這個學科,也等于是一種氣功。要用頭腦思考,需要智慧,而且完全是從內心里出來。小的時候剛開始學鋼琴,手指靈巧,腦筋要清楚,要快,靈巧到一定程度就會有表情,到最后就要用心。氣功里面還有比較超越、比較玄的一方面,就是靈性的東西,在音樂里也同樣需要。音樂是靈性的,我們只是一個媒介而已,像一個樂器,音樂經過我們傳達出來。
我在教學中了解到,原來我要教給學生的不是一個修身養(yǎng)性的技術,他們怎么樣去修身,怎么樣去養(yǎng)性,這個不是我的事情。他們生活里面會發(fā)生什么,我不知道,他們對音樂有怎樣的體會了解,我也不知道。這些不是我的目的。‘道可道,非常道’講出來就不對了,講出來的不過是一種定論而已,不是藝術。把音樂變成語言音樂就死了,很可惜的事情。到最后,學生是應該每一位都有他們自己的靈性,自己的發(fā)揮。
真正的教學目的就在這里,這不是教一般的小朋友手指怎么放放,節(jié)拍怎么算算,譜怎么看。當然要把一個人變成一個非常好的媒體,基礎很重要,比如教小朋友手指怎么放、節(jié)拍怎么算……這些細節(jié)很重要。到最后才真正能夠順其自然,做出很完美的東西。
真正靈性的東西怎么教呢?我在教學生的時候,常常在教學開始一個小時的時候提醒自己,現在要完全不以你以前了解的方法來教這位學生,看看有什么新知識、新體驗會進來,所以通常我不用自己已經了解的方法來教。也許在剛開始的幾分鐘之內還不行,但慢慢的,堅持這樣一個心態(tài)的時候,就會打開了。
為什么我強調“三人行,必有我?guī)煛??第三者是誰呢?我其實是第二者,學生是第三者。在教學的時候,我也只不過是一個聽眾、一個學生而已。在聽和講的過程中,我也會學到很多東西,每一次都會有不一樣的東西,這也許是我教學和別人不太一樣的地方?!?/p>
記者:“您不是一個把注意力全放在規(guī)范學生技術上的老師,您希望您的學生有靈性。”
陳宏寬:“如果我看到需要在技術規(guī)范方面有所要求,當然最基本的東西也要做給他們示范一下。不過一般我個人的想法是,所謂鋼琴的演奏技巧是要先有要求,再去尋找。學生腦海里要先有一個想法、一個欲望――他要把這段音樂表達成什么樣,再去尋找怎樣做才能表達出來。”
記者:“作為老師,怎么去開啟學生的靈性?面對一個有靈性的學生,怎么去保護他的靈性?”
陳宏寬:“榜樣。音樂,藝術,只能去影響他。好比在臺灣激起我學鋼琴興趣的吳老師,他整個人就是藝術――作風、講話、態(tài)度、表情都有藝術氣質,這是整體的,不是分開的。這就是榜樣,從各個方面去影響學生。”
記者:“在波士頓上學的后一個階段,您就已經開始教課了吧?”
陳宏寬:“我從1984年開始教學生,在這之前我教了很多同學,同學間就流傳說陳宏寬教得很好。在1984年那段時間,學校里有幾位年長的老師退休了,學校在尋找新的老師,結果應征的幾位都不滿意,后來有人提出陳宏寬教得不錯,為什么不請他試一下?結果這個職位就送到我的手里了,也沒有去應征、去報名,就給我了。”
記者:“那時候您是一個什么樣的老師?”
陳宏寬:“那時候我教學生已經有這樣的想法,就是要把我的感受告訴學生。可是碰到了一個很大的問題,我把感受教給學生的時候,總感覺到好像音樂里很多這些秘密的想法,在我的手上就被捏死了。因為我把它變成了語言,把它定型了。一旦定了型,講出來都是有條有理、有邏輯、有方針的東西,可是藝術不是這樣。
開始兩年,我心里有點虛,上完課常常很難過。后來手受傷了之后開始研究這些東西,我改變了這種心理。手受傷之后不能演示,完全靠一張嘴巴。我才了解,其實講出來對我也是一個挑戰(zhàn),就是下一次再見到這首曲子的時候,我要革新,不能在原地踏步,要往前走、往另外一個地方走。所以現在就無所謂了,講出來就講出來,同一首曲子,大多時候也會不同,即使是要講出來的是同樣的東西,我也會用不同的角度去講,而且常常否定過去所講的?!?/p>
記者:“如果要是碰到一個在靈性上能跟您接通的學生,他肯定會覺得能碰到這樣一個老師很快樂?!?/p>
陳宏寬:“或者是很苦。常常有學生跟我說,老師,你一個月前跟我講這個,現在完全反過來了!我說是啊,這就是老師的特性。因為我在教學的時候,自己也在學習,所以肯定我也會進步。”
獨立,讓我的人生之路越走越寬
記者:“聽了您談教學,我想您個人成長的過程,一定也是音樂技術不斷訓練和靈性不斷被啟迪的過程。通常我們說人生的第一個老師,一定是爸爸媽媽。您的爸爸媽媽是什么樣的人,他們給過您一些什么樣的影響?”
陳宏寬:“我父親是教物理化學的教授,在大學里教書。母親是大學里圖書館外文系的編務。他們對音樂完全不懂,而且我父親的耳朵非常不好,母親也沒有顯示出對音樂的任何興趣。這也許對我有一點好處,就是他們不會干擾到我。
我父親很特別,他常常強調他是一個科學家,科學家的精神是研究,不是隨便說說就算了的。所以,從小他給我的教育就是一種研究的態(tài)度,什么東西都要觀察,對很多事物都很好奇。好奇、觀察、研究,這些科學特色是他帶給我,而我把這3個步驟用在對音樂的學習中。”
記者:“您小的時候最先表現出來的興趣和天賦,是在音樂上還是在科學上?”
陳宏寬:“完全是在理工上。我父親有很多理工科方面的書,書里都會有一些機器的結構圖。他發(fā)現我6歲的時候就能看得懂這些圖片,而且還能解釋給他聽。他覺得奇妙,因為他那些大學的學生有的還看不懂。他就把我?guī)У礁浇墓S里面試試看,結果發(fā)現,他只要點一下,我就可以講出來機器殼子里面到底在干什么。而且回家了以后,我還可以在紙上畫出來。父親覺得我在這方面有天分,所以當時一直有意在這方面培養(yǎng)我。
當時出國很困難,除非你有某方面特別的才能。有一個規(guī)定,如果學生有音樂天分的話,可以申請考取國外的學校,準許了之后可以出國,但要自費。那時我父親想,不管怎么樣把我送到德國去,因為德國的理工是最棒的,老一輩的中國人的心里都是這樣想?!?/p>
記者:“原來他們讓你學音樂,還是要以此為跳板,最終是到國外學理工?”
陳宏寬:“對,所以當我16歲偷偷改行走音樂這條路的時候,我父親還有些難過?!?/p>
記者:“您是從幾歲開始學音樂的?最初選擇的就是鋼琴嗎?”
陳宏寬:“7歲開始學鋼琴,不過沒有好好學。在臺灣前后換了9個老師,他們都拿我沒辦法,教了幾個月就放棄。因為那時我對鋼琴完全沒興趣,根本不練琴,坐在鋼琴邊上我都不曉得是在干什么,完全是浪費時間。”
記者:“他們完全不能激發(fā)您對鋼琴的興趣嗎?”
陳宏寬:“之前的老師都是一板一眼,這兒該怎么彈、拍子該怎么算……后來有一位吳老師,他是上海人,剛從國外回到臺灣,他的樣子和作風像意大利人。他來上課,坐在鋼琴前面就開始彈,彈一些小品。他彈幾首我就迷了,彈的美啊、好聽啊,彈得打動了我的心!那時心里想,我也要彈得這么好聽。于是,我馬上就轉變了意念,想學,也開始好好練琴。
后來他還跟我講,你知道意大利人唱歌有名是吧,他們怎么唱的?從哪里開始?開始的時候是在洗澡間唱,洗澡間里唱好了之后就到理發(fā)店去唱,理發(fā)店唱了大家都說頂呱呱的時候,再去請一位老師教怎么識譜、怎么站、怎么呼吸、怎么發(fā)音。要先有這個心、先有這個興趣、先有這個欲望,再去學習該怎么做。他就是先讓我有了想學的欲望、興趣,我再問他該怎么彈。鋼琴入門是他讓我開始有興趣的?!?/p>
記者:“開竅后算是一個比較中級的階段了,這個階段您碰到了一些什么樣的老師?”
陳宏寬:“我沒有跟任何人講過這個秘密。我那時覺得自己起步晚――已經16歲了手指還沒練好,很多東西都還沒練好,要花很多的心血去追,到底做不做得出來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我當時下了很大的決心,要保持這個興趣,而且不讓人家知道。因為當時我姐姐已經成名,是非常優(yōu)秀的鋼琴家。
我一到德國就進了音樂院,那時我14歲。我的老師,也是我姐姐的老師,當代最有名的老師之一Hans Leygraf。80年代他曾經出了一本小說,后面的目錄里面有50多位他的學生,都得過世界級比賽大獎。
他一個月來上一次課,因為他同時在三個國家的音樂學院任課。每個國家去一星期,第4個星期他休息。他學生很多,所以我每個月就只能排一堂課,見一次面。他教學很特別,學生彈的好壞與他無關,完全靠自己。彈給他聽的時候,所有東西都要準備到最好的狀態(tài)。這是我們的責任,他只不過是坐在那邊點個頭,然后問你一些問題而已。所以從他那里,我完全沒有得到音樂上的概念。他問我一些問題,比如彈完一首曲子他會問,你覺得怎么樣?那我們做學生的當然說差勁啊,不行啊。然后他又會問,為什么不行?自己想半天答案就出來了。然后他就會笑嘻嘻的說,既然知道,就這樣去做。
他是讓我們自己找出答案來,然后自己去啟發(fā)自己。我記得有一次,他給的功課很重,一個全套的練習曲,而且市場上連唱片都沒有,也沒有人錄過。到底曲子是怎么樣的、該怎么彈我都不知道,但我還是在一個月之內練出來了。他很高興,拍拍我的肩膀說,下個月我們可以錄音了,可以做唱片了。
當然這個唱片從來沒做過,不過這句話對我是莫大的鼓勵。我馬上興高采烈地跑回家――很遠的,要坐一個小時火車,然后再走一個小時――連夜開始練。那時我還逃學,一天到晚只想著練琴。這就是他的教法,啟發(fā)性的,讓我興奮到那個程度。他是給我影響最大的一位老師,教給我自主、獨立的性格。
也有很多東西是自修的,比如說在比賽時,有個老牌評審,他說非常欣賞我一首曲子中間的一段,從來沒有聽過人這樣彈,他永遠不會忘記。我很感動,因為這種機會太少了。那首曲子我沒有聽別人怎么彈,也許正是這個原因,我從來沒有模仿過。我的一些東西感動了他。我常常這樣想,如果我要學一套曲子,在學習的時候一定要自己體會。因為我會想到這是我個人的榮譽,是我的權利,我可以全新地接觸這個曲子。如果我聽別人彈了,那是人家的,我為什么要這么輕而易舉放棄這個權利?在我學好了之后,也許會聽別人彈奏做參考。”
記者:“對您這樣既有很不錯的技術,又有很強烈個性的一個學生,美國的老師怎么教您呢?”
陳宏寬:“我運氣真的很好,碰到一位年長的匈牙利鋼琴家。他在開始的三個月,非常積極地教我,但三個月之后,他好像發(fā)現了一些什么東西,就不太想教我了。那之后就沒有上過一堂課,但我三年都掛他的名字,他還是我的任課老師。后來,我想跟另外一位老師學習,要求離開的時候,他有點難過。他跟我說,當時不教你是因為我發(fā)現你是個獨立的音樂家,不能受到任何干擾。
記得在他教我的頭三個月,有一次我彈貝多芬的最后一首奏鳴曲作品Op.111給他聽。彈完之后他很感動,跟我說等他去世的時候一定要在他的葬禮上彈這首曲子。他過世后我真的彈了。我始終感激他,他對我好的地方就是沒有“干擾”我。
后來在波士頓還有一位非常有名的教授Russell Sherman,他也是一個很獨特的老師,有很強的個性。一般學生,跟他學很危險,因為他太強了。我當時年紀很大了,二十七八歲左右。有一天我聽了他演奏,一場全部是李斯特晚期的作品,那種只有幾個音的曲子,安安靜靜的。這些曲子我曾經聽過,譜子也看過,可是沒有想到每一個音在他的手上,就是整個宇宙,這么多的表情,這么多的含義!我一定要認識他。
第二天,我就打電話給他,約了時間之后去見他。他跟我講的第一句話是,我知道你是誰,你要跟我學什么?我那時剛好在研究莎士比亞的作品。我說,你好比是《李爾王》里的弄臣,講的話都是智慧,我要向你學弄臣頭腦里的東西。他一聽也覺得特別,就說那你就來對了。我跟他學習兩年,后來我們成了很要好的朋友?!?/p>
記者:“您覺得音樂的本質到底是什么?”
陳宏寬:“在1983年到1984年那段時間,我碰到了一位指揮家,也是匈牙利人。他聽了我演奏之后來找我,并對我說,你彈的很華麗、很好,你已經是一個很成功的鋼琴家了,不過我有一些建議,我會給你寫一封信。過了幾個月,這封信真的來了,他用的是德文,講的很簡單,就兩件事情:第一是說音樂,我們做音樂是因為這是一個使命,而不是一個名譽上的東西,我們是被指定了要做這件事情;第二,也許你會對藝術進一步了解,這就像你在散步的時候,不要只注意到他人院子里面的玫瑰花,還要看看路邊石頭縫里的小草,它也是一樣的完美。這些話給我很大的啟發(fā),我覺得不能再彈鋼琴,而是要真正了解之再開始彈。大概停了三個月之后,我再彈琴感覺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