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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摘要:隨著近代以來實踐和科學的發展,認識論的鏡像思維模式主導著各種領域的理論研究,并導致哲學史上科學主義與人文主義的分流。歷史主義科學哲學中范式理論的研究同樣受這種思維方式的束縛。通過對范式理論產生、發展進程的分析,更重要的是對其內在矛盾與困境的揭示,可以發現范式理論向實踐哲學回歸的清晰線索,從中看到科學主義與人文主義合流的必然趨勢。
庫恩首次在歷史主義科學哲學領域中提出“范式”這個概念及相關理論,后來“范式”被廣泛使用于其他自然科學和人文社會科學的研究領域。其使用領域之所以如此廣闊,本身就說明范式理論的產生絕不是一種偶然,它適應了近代以來的實踐方式以及由此形成的科學普遍的思維方式,而這些思維方式又與近代哲學的認識論相關。其基本特征,用羅蒂的話說就是“鏡像思維”。“鏡子”可以是主體也可以是客體,與之相對的一方是被鏡子衡量的東西,鏡子是標準和模式,決定著被照物的特性及運動方式和規律。這種思維方式首先促使范式理論的產生、發展,但范式理論的困境也同時源自于此。從前一方面講,隨著近代自然科學的蓬勃發展,科學領域不斷擴展,由于科學基于這種鏡像思維方式,“鏡子數量”必然增多,即衡量標準必然多元化,這在以前科學被認作單一模式和單線發展的情況下,是不可能發生的,所以范式理論的提出首先應該是科學發展的必然結果。從后一方面講,主體和客體、經驗與邏輯、觀察與理論,一句話,鏡子與被照物的割裂,使得人們習慣于一種還原式的思維,即以某一方為衡量另一方標準的鏡子,這就導致從近代開始,經驗論與唯理論、實證主義與假設主義、邏輯實證主義與證偽主義等無休止的爭論,從更宏觀的方面看,所謂科學主義與人文主義的分流也是由于一方偏向“經驗自然”,而另一方注重“內心體驗”,雙方都試圖從自己一方來吞掉或拒斥另一方。歷史主義科學哲學內部關于范式的主客觀之爭、范式問題本身的復雜性,特別是它所面臨的困境,都可以說是認識論困境的具體表現,也可以說是科學主義與人文主義的分歧在歷史主義科學主義與哲學內部的表現。以前關于科學人文主義合流問題的討論,一般都著眼于宏觀的思想發展,從某個基本概念、問題的發展來探討這種合流趨勢的很少。羅蒂曾經在《哲學和自然之鏡》中把認識論和解釋學結合起來,但他的切入點是不可通約性問題,而多元化的不可通約性在倫理道德領域卻有可能導致相對主義,所以,羅蒂從這個問題切入很有創見;但是,不可通約性問題的產生,其根源恰恰在于范式概念的內涵,其實就是范式之間的不可通約。因此,本文準備從最基本的單元人手“以小見大”,從范式理論本身的發展及其困境中,發現鏡像思維的局限性,并看到經過哲學家們的不斷探索,終于使人們認識到科學主義與人文主義的合流具有歷史的必然性。
一、庫恩的“范式”概念之復雜性和范式理論的困境
庫恩首次提出了“范式”這個概念,當然,有關范式理論的思想早就有人提出,無須前溯,就科學哲學領域之內就有假設主義、證偽主義等先行理論。觀察負載理論的思想、整體主義的思想、科學發展的猜想模式等類似庫恩范式的理論,已經被很多哲學家提出。但是,庫恩作為歷史主義科學哲學家中最為重要的一員,他對范式本身給予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重視,揭示了范式現象的諸多復雜矛盾;同時,這種矛盾也暴露了他本人研究方式的局限性,因此,從庫恩人手展示范式的復雜性和范式理論之困境就是順理成章的。
庫恩提出范式概念,其目的是要解決科學史領域的科學思想革命的問題。在《科學革命的結構》的前言中,他首先十分戲劇性地回憶說,在他提出范式理論的最后關鍵時期,“甚至更為重要的是,那一年我是在主要由社會科學家所作成的共同體中度過的……尤其令我震驚的是,社會科學家關于正當的科學問題與方法的本質,在看法上具有明顯的差異。我的歷史知識和學識使我懷疑,自然科學家們是否比他們的社會科學的同行們的解答更堅實或更持久”。接下來他就綱領性地提出了范式的概念,“力圖找出這種差異的來源,使我認識到此后我稱之為‘范式’的東西在科學研究中所起的作用。我所謂的范式通常是指那些公認的科學成就,它們在一段時間里為實踐共同體提供典型的問題和解答”。很明顯,庫恩是從社會科學范式差異中得到啟發,并將之運用于自然科學領域,這本身就已經暗示著范式不僅僅局限于自然科學研究領域,隨著科學主義和人文主義的分流,庫恩以前的提出早期類似范式思想的科學哲學家們,大多只是局限于從自然科學發展來看待范式及相關問題,庫思的范式概念一開始就取自更為廣泛的領域,這就必然具有復雜性。另外,盡管他在前言中就給“范式”下了一個定義,但有學者統計說,“庫恩在僅170頁的《科學革命的結構》一書中,竟先后對范式作了20余種不同的解釋”。大概有以下一些主要說法:一、理論、實踐和方法等的“模型”“模式”“框架”;二、事例或例證;三、解題或解題的標準;四、各類從不同角度劃分的成規;五、一致意見或判斷;六、科學成就、特別是常規時期的穩定成就;七、方法及其來源;八、信念、預想和假設;九、學科專業的基體、科學的基本部分;十、各種層次的理論和觀點以及相關的儀器、設備。甚至庫恩本人后來也承認,范式是他理論中最重要的概念,可惜卻沒能定義清楚。這些復雜的含義勢必引發進一步探討的復雜性,其中最為突出的當然是范式到底是主觀的還是客觀的、范式革命是理性的還是非理性的,由此產生了科學革命的模式以及理論之間可否通約等一系列棘手問題。庫恩自己雖然不斷完善自己的理論,但范式的內涵決定著其成敗的關鍵;他沒能擺脫鏡像思維模式,在范式的主客觀問題上選擇了以主觀為鏡子,以經驗為被照物。范式的主觀性決定了范式革命的非理性以及理論間的不可通約性,并最后導致相對主義。此外,庫恩本來提出范式理論是受社會、人文科學的啟發而提出的,但在說明范式革命時,由于先把“科學的”和“人文的”相互割裂之后,再回過頭來用“人文的東西”來解釋科學范式革命的原因,結果只能是:“客觀的”科學理論的發展,卻是由“主觀的”甚至是非理性的人文的東西造成的。這一點對庫恩來說有點戲劇性,因為他提出的范式概念,就其內涵的復雜程度來說,超越了以往的科學哲學家們的思想概念,但這種超越并沒有給他本人帶來解釋的便利,反而成為他走進相對主義的方便之門。盡管庫恩具有作為一個大思想家所通常具有的徹底性,使得他寧可激化并暴露矛盾,他的理論對于徹底打擊極端的實證主義起到了關鍵作用,但畢竟矛盾只是被提出,真正的解決還要求范式理論進一步的發展,甚至可以說,只有到其復雜性被更加充分展示出來的時候才有可能。
二、范式理論的內涵和領域的進一步擴展
在庫恩那里,由于科學與人文的區分,使得來自社會人文領域的東西,僅僅淪為說明自然科學范式革命的工具;他本人的研究“范圍”反而“變窄了”。這其實是割裂主客觀的一種必然結果。幾乎是庫恩提出范式理論的同時,另外一些歷史主義科學哲學家對此或贊同或批判或發展,但結果卻是使范式本身的內涵不斷擴展,使這個概念重新被運用于本來就應該非常寬廣的領域。這反而使人覺得它本來就是出于科學哲學的狹窄領域的一種擴張,在范式的多層次性和整體性發展方面,拉卡托斯和夏皮爾值得注意。庫恩的理論由于過分地偏向主觀,完全用主觀的鏡子收攝經驗的東西,不但導致相對主義,而且高層理論與低層理論劃分得過于僵化,導致常規科學與科學革命的界限過于分明,所描述的科學發展模式不符合歷史事實。鑒于此,拉卡托斯修正了庫恩的理論,將他類似范式的“研究綱領”分為“硬核”、“保護帶”、“啟示法”等幾個部分。應該看到,盡管拉卡托斯所作的工作,在徹底的歷史主義者看來,并沒有真正接觸到問題的實質,但在范式結構化、層次化的探索中較庫恩卻有所突破。
夏皮爾進一步將范式的整體性和層次的復雜性,給予了較完善的說明。他進一步將庫恩范式轉化為更加復雜的“域”。“如果我們考察科學在其發展過程中的某個特定階段的相對發達的領域,就會發現,在這個階段,人們把某種信息群當成了研究對象……而且,這些一般的課題本身在許多情況下被認為是以一定方式聯系著的。我將把這些相關的項構成的群稱作域。”域是一種存在問題的信息群,域中不存在高層理論與低層理論的僵硬區分,其中的“項”可以“低”到直接經驗,“高”到觀點、理論、方法、原則甚至傳統等。各種不同層次的“項”,或項所結合成的不同“域”不僅相互關聯,而且可以消失、修改或重新組合、擴大。同時,夏皮爾看到了這種域的變化的動態“生成性”,因而科學革命也就不再是常規科學涇渭分明的突變式革命,而是“規模可大可小”域的不斷重組和進化的過程。與此相關,夏皮爾還提出了“背景信息”概念。盡管它和域一樣與范式內涵相似,但重要的是,他卻堅決不把背景信息看作客觀認識的障礙,恰恰相反,他把它看作是進一步獲得新信息,使得域及其項不斷發展的橋梁。“關于域的許多問題變得具體了,研究變得有指導了:這是由于我們稱為背景信息的東西所致”。知識進步的理由、求知的根據不是拋開原來的域或背景信息,從而導致相對主義,而恰恰相反是要從中找到著眼點和合理性。因此,夏皮爾在接受庫恩范式論的前提下,既用它來反對以前的邏輯實證主義,又試圖避免相對主義,進而豐富了范式理論。從我們所關注的問題來看,他提出多層次的域的理論,使得范式的整體性更加精致化,特別是范式的多層次性直接關系到人類科學實踐的整體性和多層次性,有助于實踐主體的確證。
但是,夏皮爾作為科學哲學家,他的研究領域仍然只是局限于科學發展問題。因此,他所謂的科學發展的理由“相關性”、“成功性”、“無懷疑性”等條件,也受到極端歷史主義者的質疑,特別是放到費耶阿本德的視野中,就難以有充足理由了。因為且不說這些標準是否也被范式所“污染”,至少這些條件仍然只是局限于科學標準。費耶阿本德的極端相對主義顯然有其不足之處,但從我們所關注的角度來看,費耶阿本德在范式的擴展,特別是超出自然科學狹小范圍方面,還原了范式所源出的領域之廣闊性的本來面目,客觀上有助于迫使人們不得不去思考科學思維的局限性,這從而加速了科學主義與人文主義的合流。費耶阿本德認為,從一種更宏觀的角度看,科學本身從近代以來已經并正在成為一個超強范式,以至于任何學科都必須將自己打扮成科學才會得到承認。但“科學的優越性是被假定的,并沒有得到論證。在這個問題上,科學家和科學哲學家的做法就像過去為只有一個羅馬教會作辯護的人的做法一樣:教會的教義是真理,任何其他東西都是胡說”。科學只是人類實踐所形成的諸多范式之一,這樣,范式理論就擴展到了人類實踐的一切領域。更加值得注意的是,費耶阿本德提出了“觀察者”和“參加者”的概念:“參加者的問題涉及的是一種實踐或一種傳統的成員,對另一種實踐或傳統(可能的)入侵應采取的態度問題。觀察者問的是:發生了什么?將要發生什么?參加者問的是:我將做什么?”顯然,從這個角度,即實踐的角度,費耶阿本德的所謂相對主義、無政府主義等極端理論會被更好地理解。他已經有意試圖將范式問題從一種純粹理論問題,轉向實踐問題。這種轉向必然離不開實踐主體,因此,純粹科學主義漸漸地發現了自身的局限性,但是,從客觀上看,費耶阿本德理論的極端形式,更加激化了范式理論的矛盾,這是由于他本人仍“處于”這個鏡像思維的范式之中。
三、羅蒂對范式理論困境的解釋學分析
夏皮爾、費耶阿本德等人無疑豐富了范式理論,但同時,由于當時的歷史主義科學哲學家們跳不出鏡像思維框架,這種擴張更進一步將范式理論推人困境。用庫恩,特別是費耶阿本德的理論反對夏皮爾和拉卡托斯,是有力的和無法回避的,但相對主義和非理性主義又是科學家和科學哲學家們所不愿承認的。與之相應,可通約與不可通約性問題、實在論與反實在論等問題非但沒有很好解決,反而更加各持一端,中間派也處于進退兩難之境,理論的徹底性和普適性難以得兼。另一方面,盡管夏皮爾重視了范式的生成性,費耶阿本德本人在歷史主義科學哲學領域,較為明確地提出了實踐概念,但他們的研究方式仍然可以說是“跳出圈外”,是理論性的。庫恩和費耶阿本德主張相對主義,正是看到人們不可能跳出范式,但實際上我們仍然會發現,他們只是“指出”了這種現象。真正讓歷史主義科學哲學家們進退維谷的原因,在于他們缺少方法,他們的描述仍然是外在的,他們“提到了”實踐但沒有“深入”實踐。對范式本質的研究,以及相關一系列問題,都不能從與主體相關的實踐角度來考察,實踐的考察必然既是科學的,又一定離不開主體的、人文的東西。科學主義與人文主義長期的對立限制了很多人的視野,甚至人文主義實際上也是“科學地”考慮的主體,考慮人的意志、情感等因素。人文主義之所以與科學主義一段時期內涇渭分明,也正是由于和科學主義一樣忘掉了實踐,在這方面,羅蒂通過對歷史主義范式論的分析與改造,比較深刻地洞悉到了實質性問題。因此,他在其《哲學和自然之鏡》的著作中提出從鏡像思維的“認識論”,向超越鏡像的“解釋學”的發展,從而在科學主義與人文主義的合流進程中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
在羅蒂的視野中,歷史主義科學哲學家們在思考有關范式理論的問題時,遵循的仍是“認識論”的方式,由此總是在兩個極端上跳來跳去,比如范式要么客觀,要么主觀,科學發展要么是理性的,要么是非理性的等等。即使試圖調和的中間派,也只能說“既是……又是……”。這種“既是……又是……”仍是一種外在的聯系,并沒有看到其內在的關系;而要想揭示內在關系只能“深入”到關系本身中去,這就要求突破鏡像思維方式。歷史主義科學哲學家們看到了認識論建構的知識基礎的多樣性,并將這種東西定義為范式或類似的東西,這是對認為科學只有唯一標準并單線發展的巨大革命。“庫恩特別追問科學哲學能否為諸科學理論間的選擇建立一個規則系統。對于這個問題的懷疑,使他的讀者加倍懷疑認識論從科學出發能否通過發現凡可被看作‘認識論’或‘合理的’人類活動的共同基礎,而被推廣到文化的其他部分中去。”但哪怕最極端的、最具相對主義特征的歷史主義科學哲學家,仍然把范式革命歸結為一種東西;哪怕這種東西是非理性的,這種歸結本身就是在找一面鏡子,盡管鏡子看起來好像不同于以往的理性。但是,“認識論與解釋學各自領域之間的界限不是一個有關‘自然科學’和‘人的科學’間的區別的問題,也不是有關事實和價值、理論和實踐之間、‘客觀知識’與某種可疑的知識之間的區別的問題”。通常認為代表獲得自然科學知識的“認識論”和代表獲得人文知識的“解釋學”實際上并沒有嚴格的界限;常態科學的知識不是“客觀知識”,決定科學革命的也不是類似價值、心理、宗教信仰等“可疑知識”,而是人類整體的、廣泛的、多層次的實踐的不同環節。范式的發展所體現的,正是這種活生生的、充滿矛盾的實踐。范式理論不斷向整體性、復雜性、多層次性的發展,范圍的不斷擴張,是人類實踐活動發展的必然結果。這樣,羅蒂就通過將范式理論帶到解釋學的視野中,從而將科學主義與人文主義帶到了一起。
四、實踐哲學視野中的范式理論
歷史主義科學家站在認識論的角度只能看到范式的諸多矛盾,但無法從本質上充分展示范式本身的存在結構。而對于解釋學,伽達默爾曾經說,它根本不是一種“理論”或“方法”,而是對人類存在活動的展示,是一門實踐性的“學問”。人類活動就是帶著自身對世界的“前理解”,面對陌生事物進行解釋和理解,理解的結果又重新成為下一次解釋的前理解或基礎。而歷史主義科學哲學中所提出的“范式”、“研究綱領”、“域”、“背景信息”等,正是解釋學中“前理解”的認識論式的表達,科學的范式革命表達的正是“前理解”或“傳統”的不斷解釋和發展。歷史主義科學哲學家沒有真正進入解釋學的循環之中,因為認識論害怕循環,而實踐恰恰是一種更高意義上的“循環”;認識論害怕主體干擾對事物的客觀認識,而實踐恰恰是帶著主體的“偏見”進行的。前理解或傳統不是實踐的障礙,而是連接主客體的橋梁。夏皮爾對背景信息作用的說明,隱約透露出了這個意思。一旦進入突破鏡像思維的實踐活動中,范式的諸多矛盾也就迎刃而解了;當然,不是“解決”了矛盾,而是辯證地看到了矛盾。作為前理解的范式,是主體所帶著的“偏見”,從這方面看是主觀的;但這種前理解決不只是個人的任意主觀幻想,它是由客觀的傳統所決定的,因而,范式不能簡單地說是主觀或客觀。它一方面表現為科學共同體的意見、觀點、理論等,另一方面表現為所共同認可的儀器、設備、實驗方法。這兩方面不是水火不相容的,有什么樣的主觀的東西就有什么樣相應的客觀的東西,這正是范式理論的精華所在。范式是實踐的產物,只有突破鏡像思維的認識論,深入到實踐中,其本質才能被看清楚。科學活動作為實踐活動的一種,也是解釋學的不斷解釋、不斷形成傳統的過程,因此,范式革命就是在各種范圍、不同層次上不斷進行著的,是漸變的常態階段和突變的革命階段的統一。夏皮爾的理論也從認識論角度反映了這些情況。實踐具有廣泛性,所以費耶阿本德將范式擴展到科學之外,也就是一種理論自身順理成章的發展結果。關于理論之間可否通約的問題,解釋學的視域融合理論告訴我們,各種理論間相互交流的條件,恰恰是承認對方的不同,但交流本身就代表著交流之可能性,視域融合就是“不同”的東西的融合,這本身就是辯證的,只有非此即彼的認識論才會認為是矛盾的。關于科學革命是否理性的問題,解釋學認為,相互交流的雙方都站在自己“理性”的前理解即范式的立場上去交流,但交流的結果卻是任何一方都無法左右的,只能是一種“合力”的結果;超越雙方的框架,對于交流前的任何一方來說,從認識論來看,就是無法把握的、“非理性”的。關于真理問題之爭,每一個范式所規定的理論、思想或經驗、方法,都在某種范圍內、某個層次上是合理的,但相互交流正表明,這只是相對的真理,絕對的真理不會落到某個范式之中變得僵化,而是不斷的范式融合的過程,這個過程表明了真理的實在性,同時表明僵化范式的非真理性。解釋學揭示的是實踐所展現的世界。馬克思明確指出:“被抽象地孤立地理解的、被固定為與人分離的自然界,對人說來也是無。”對人有意義的世界是人實踐所創造的入化世界,實踐本身就是帶著一定的理論或“范式”的實踐;人化世界是客觀的世界,但對于人而言又是有意義的、人的“范式”所規范的世界。因此,范式理論所涉及的實在論與非實在論之爭,從非鏡像式的實踐來看,也不是針鋒相對的、你死我活的。
范式理論的產生、發展、演變及最終向哲學主流的復歸,都不是偶然的事情。隨著近代以來社會實踐和生活方式的發展,鏡像思維模式的形成、科學主義與人文主義的分流正是這種實踐方式在理論上的具體體現。范式理論自身由于認識論模式的討論而不斷豐富、完善;同時,其困境也日趨明顯,究其原因是缺乏了實踐的根基。范式理論向解釋學復歸,實質是向實踐哲學的復歸,通過這種合流,科學主義不拘泥于“客觀經驗”,人文主義也超越了“主觀情意”,兩方面都獲得現實的根基,范式理論的發展正好體現了科學主義與人文主義分合的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