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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
1、裊裊?點綴?一派D
2、總括?訓詁?沽名釣譽?C
3、蒙昧?迷惘?處之泰然?B
4、③①②④⑤?C
5、氣壯山河?B
6、士者國之寶?A
7、……破開琥珀……C
8、影視作品?B
9、羽毛演化……C
10、羽毛的古老性D
15題?靈公喜歡婦女穿扮男人服飾?全國女人全都穿男人服飾?
16題將宮內穿男人服飾?卻宮外禁止比如為門口掛牛頭卻在里面賣馬肉??表作了君王在外做某事?在內又背到而馳作相反的事?表明表里不一
17題說明上行下效的道理?靈公是只許州官防火不許百姓點燈?晏子就讓他為君做人都要表里一致?說明要想收正不正之風上級領導必須以身作則
18、寫太陽落山前的江上風景,如同一幅油畫,湖面波光粼粼,江上緩緩流動,江面皺起細小的波紋,夕陽落在江水中,半江碧綠,半江紅色。
19、描寫的風格?有山有水田園之風?清婉秀麗???表達詩人通過描寫暮江晚景表現出內心深處的情思和對大自然的熱愛之情,側面反映出詩人的輕松愉快的心情
文言文閱讀
15、靈公喜歡婦女穿扮男人服飾,全國人全部穿男人服裝。
16、用了比喻的修辭手法,表達的意思就是掛羊頭賣狗肉。
17、上行下效,靈公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晏子就讓他為君做人,都要表里一致,說明要想糾正某種不正之風,上級領導的以身作則比規定更有效。
古詩詞
18:半江瑟瑟半江紅”,天氣晴朗無風,江水緩緩流動,江面皺起細小的波紋。受光多的部分,呈現一片“紅”色;受光少的地方,呈現出深深的碧色。詩人抓住江面上呈現出的兩種顏色,卻表現出殘陽照射下,暮江細波粼粼、光色瞬息變化的景象。
二:
【關鍵詞】調整心態;以身作則;真誠關愛;嚴格要求
2011年秋學期我從鄉鎮高中調入縣城初中,學校安排我擔任兩個差班的數學教學,20天之后又給我一個差班班主任的重任。由高中教學到初中教學的落差加上一個差班班主任、兩個差班的數學教學讓我心里很不舒服,情緒曾一陣低落。但回過頭來想一想,要想在新的學校站穩腳跟你總得有所作為吧。于是我采用以下的方法去開展我的教育教學工作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績:
1. 積極調整心態 多年的教育教學經驗讓我意識到:情緒低落對我們班的管理很不利,牢騷抱怨只會影響到我行動的主動性,一事無成只能為自己帶來更大的煩惱,對我今后的發展不利。而且差班學生在紀律、學習、自我約束、勞動等各方面都很差,因此發展空間很大,學生的進步容易看得見,帶差班是對自己是更好的考驗。于是調整心態,勇敢地面對現實,做好接受差班帶來的一切考驗的思想準備。
2. 講制度、守原則 從我擔任班主任那天開始就跟我的學生學習《中學生日常行為規范》和學校的規章制度,讓學生做到知“法”,然后守“法”,為以后班級的健康有序運行打下堅實基礎。
3. 以身作則加強引導 做教育的人都知道:班主任的性格特點和做事風格決定這個班的班風特點。我是一個比較“苛刻”的人,對人對事都比較認真。在管理班級的時候,我是以實驗班的標準來進行的。我們班的學生在紀律、生活、衛生、勞動等方面我要求他們實驗班能做到的他們也要做得到,而且要求他們做到的我首先做到,我們不比別人差只是我們比別人少花時間而已,只要我們努力了我們一樣做得到。在學習上我們不比基礎比進步,不比智力比努力。
4. 真誠相對關愛有加,多多了解 愛是相互的,教師用一顆愛心去對待自己的學生,學生同樣會感激教師。我們不能對學生說你們是差生什么都差,應該讓他們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做不到的,關鍵是自己想不想做,在于態度問題。我們班的學生多屬于單親家庭和留守兒童,學生普遍缺乏關愛和情感溝通,從而導致學生紀律差、學習差、自制力差,心理不成熟。我經常利用一切機會與他們談心,開導他們,用一顆慈母般的愛心去關懷和溫暖他們。如:天氣冷了,叫他們注意添加衣服;回家的路上注意交通安全;學生生病時,及時的過問;關心他們的生活、學習、身體、家庭情況等。在辦理發放“貧困寄宿生補助和助學金”時,也多多了解各個學生的家庭情況,做到公平公正、不偏不倚,同時利用這個機會鼓勵學生認真努力學習。很多事情,只要我們愿意去做也可以和實驗班的同學一樣做得好,笨鳥先飛,總可以學得好,給他們樹立信心,確定奮斗目標,當學生完成任務后,及時給予認可和表揚,也有具體的獎勵。
5. 嚴格要求,善于發現并利用閃光因素 每一位學生都會有他的閃光點,差生也不例外。只要我們做班主任善于發現他們身上的閃光點,利用他們的閃光點去改掉他們的缺點,同時在思想上給予他們最大的鼓勵與寬慰,用“愛”的力量撫平他們內心的創傷,鼓勵他們不斷進步;對于逆反型差生,班主任要摸清他們產生逆反心理的原因所在,設法消除敵對情緒,給予他們信任和幫助,采用談心的方法感化他們。盡量不要給他們設置底線與要求,只有激勵他們,最好是能讓他們擯棄或者避免“差生”字眼。也只有你認為他行,他才會不斷地努力給你看,證明他確實是行的。把最差的學生當作假想當中最優秀的學生去訓練,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屁大的一點事,可以叨叨幾個小時,無非就是忘了沖馬桶,無非就是上床沒洗腳,在自己家里,這點自由還沒有嗎?這女人怎么就那么讓人討厭呢?”
“就是,生日得記住,結婚紀念日絕對不能忘記,相識幾周年得送禮物,情人節要過,婦女節要過,就連第一次接吻,也得紀念,你說,這女人怎么這樣麻煩?天天都是紀念日,這日子還能過嗎?”
“我才虧呢,她要逛街我陪著,她要浪漫我就熄燈點蠟燭,她要散步我跟著,末了,還說我沒情趣,來個電話,只要是女的,就疑神疑鬼反復審問,你說,我都被折磨得就剩一口氣了,還有精力出軌嗎?”
他終于笑出了聲。
他們的妻子,他全都認識,當初還幫他們參謀過的。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都是些可愛的女人,笑容溫婉,舉止優雅,很善解人意的樣子,怎么會是他們抱怨的樣子?是她們變了,還是他們看她們的眼睛變了?
這樣想著,他居然有些慶幸了。當被幾個哥們兒架著脖子灌下一杯酒,問他是不是有同感時,他有些迷惑了。他還真沒有同感。
雖然,六年的婚姻里,妻子不像以前那樣對他細致入微,但終究還是一個體貼的妻子,兩人也有過一些小爭執,但絕對沒有那種鋪天蓋地的抱怨。
他這樣坦白時,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的妻子,是很好強的一個女人,從一所名牌大學畢業,按當年他們哥兒幾個的話說,就是知識越多越難纏,所以,當初對他的選擇,幾個哥們兒并不是很支持。卻不承想,他們都快崩潰在這圍城里的時候,他卻毫發無損,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其實,他自己也感到奇怪。據他所知,幾個哥們兒說的這些,辦公室的男同事也說起過,他們還說,天下女人都差不多,尤其在不可理喻這點上,在嘮嘮叨叨沒完沒了這點上,也甭管是多有知識多有修養的女人,一旦結了婚,都是一副披頭散發不把男人嘮叨死不罷休的模樣。
可是,他的妻子還真沒有這樣過。他琢磨了半天,感到慶幸的一個依據就是,妻子到底是高知女人,受過名牌大學的教育,就是不一樣!
再聚會時,他聽到怨夫們聲討自家女人的時候,頗有些得意地說,下輩子找個知識分子做老婆吧,受過教育的女人都沒這么瑣碎的。
沒想到,他這一句話,讓那幾個人立即停止了譴責老婆,而是一起譴責他。說他的理論根本就是狗屁理論,還舉例說,單位里同事的老婆還是碩士生呢,還有的是報社的總編呢,結果怎么樣,有的還因為男人晚回家鬧到單位來,什么高知,根本就是扯淡!
他徹底沒話說了。辯不過他們就不辯吧。不過,有一點,他也感到奇怪,妻子是學中文的,是個愛幻想的女人,而且很是敏感,看到韓劇《這該死的愛》里,RAIN對女主角說,要跟我一起去瘋狂嗎?如果有人扔石頭,我來承受,如果要下地獄,我也欣然前往,跟我一起離開吧。那一刻,妻子哭得不可抑制,幾天都喊著心疼。他當時覺得可笑,女人都是這樣愛做夢的吧。按理說,這樣的女人,是最容易對現實的婚姻不滿的,但妻子,為什么沒有披頭散發抱怨過他?
而所有的謎底,是在一瞬間揭開的。如果沒有那次機會,他將永遠不會知道。
那天,妻子告訴他自己的手機出了問題,總是無緣無故關機,好幾次,她都只能把電池卸下來。正好他的一個朋友是修手機的,妻子就把手機給他,讓他拿去修。
把手機放在那里,他就去單位上班了。
中午的時候,朋友打電話說,他妻子的手機系統需要升級,但是升級后,手機里儲存的信息就會消失掉,要他過去處理一下。
他把妻子手機里儲存的通訊錄做了備份,剛要關掉手機時,卻無意中點開了短信箱。發件箱、收件箱里都沒有任何信息了,看來妻子提前處理過了,但草稿箱里卻顯示有38條信息。
是啊,草稿箱,是很容易被遺忘的,妻子看來也是忘記檢查草稿箱了。
一條條地打開,瞬間驚呆。所有的信息,雖然沒有發出,但收件人全是他的號碼。
一條條地閱讀完,一時有些無措,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說不出心里的滋味。那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吃驚,茫然,內疚,慶幸,感激,反省。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了一起。
38條信息,從顯示的時間看,最早的是幾年前的,還有的是近期的。
――昨夜失眠到天明,傷心到了極點。明知道我生病了,我咳嗽幾聲,你不但不關心,還嫌我吵了你,不耐煩地背過身去。你為什么這樣無情?我恨你,下次你生病的時候,別指望我會給你端水喂藥!
他盯著每一個字仔細看著,很快就想起來了。那幾天妻子感冒,而他那天晚上實在是太困了,他剛剛要入睡的時候,妻子一陣咳嗽,把他的睡意全驚跑了。他當時有些惱怒,覺得妻子咳嗽也不知道遮掩一下,就賭氣轉過身去。然后他背對著妻子睡著了。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他急著洗漱上班,當時感覺妻子臉色不好,很不高興的樣子,他匆忙一瞥,也就急著出門去了。他捏著妻子的手機,看著這條信息的時間,沒錯,2003年9月14日7時35分,是在他出門五分鐘后寫的,他每天七點半出門。但是為什么,明明是要發送給他的,卻存在了草稿箱里?
他的吃驚和疑惑,在接下來的短信里一路持續著。
――真正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就可以經常出去和狐朋狗友尋開心,為什么我偶然出去和朋友吃頓飯,你就那個德行?你還算是個講道理的人嗎?真是狹隘的小男人。
關于這個他也想起來了,2004年12月20日,那天他本來要帶她回父母家的,但是她卻有約會,而且回來的時候都快凌晨1點了,當時他正在看電視,妻子帶著幾分醉意走到他跟前說,我回來了哦。他連頭也沒抬,憤憤地說,還好意思說?你看看都幾點了,一個女人家。妻子使勁地看了他幾秒鐘,估計酒意也氣醒了一半,她拋下一句,你這人怎么不講理啊?然后轉身去了書房,那天晚上,她沒有到臥室睡覺。而那條短信,就是在她憤然離開客廳時寫下的。
――也許你不知道吧,幾天前我就選好了地方,想著為你過生日,還挑選了禮物。等到了今天才知道,純粹是我自作多情。既然你的生日要和你的哥們兒一起過,你也該早點告訴我,免得我傻傻等到快下班時,才接到你的電話。是啊,我算什么呢,我的心意又算什么呢?你可以隨便就忽略了。
2005年4月14日,他的生日。因為是30歲的生日,那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兄,嚷嚷著一定要為他過。那天,他就打電話告訴了妻子,說不回家吃飯了,妻子當時只說兩個字“再見”就掛斷了電話。他知道她不高興,但總不能掃了朋友的興啊。
――已經開始熟視無睹了嗎?你有多久沒有注意看過我了?今天早晨出門,看見我的吊帶連衣裙,居然問,你什么時候開始穿吊帶了?其實,我穿吊帶已經很久了,只是,你不看我也已經很久了。婚姻,是不是就是這樣開始麻木的?
2006年7月18日。盛夏的日子,妻子穿著一件小格子的吊帶長裙,他從來不知道妻子穿吊帶是那樣的效果,頎長的脖子,圓潤的肩,很吃驚地看了她一眼,就隨口問了一句:你這件衣服我怎么沒見過?你什么時候開始穿吊帶了?
一條條地讀下去,很多細碎的往事在眼前一件件地鋪張開來,他忽然有些心疼、有些內疚,每一條短信里,仿佛都看到了妻子的傷心、落寞和對他的失望。可是,她為什么不說出來?
他拿出U盤,將這些短信全部拷了下來。
在打印機上,一頁一頁地把那些短信打印出來,整整三頁,他還加了大標題,叫做“本人所犯不可饒恕之罪狀”。那天妻子下班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把那三頁紙貼到了書柜的玻璃上。
妻子是在晚飯后去書房看書時發現的。她吃驚地從書房奔到客廳,看著他不停地問,你從哪里弄到的?你怎么可以窺私啊?這是我的隱私懂不懂?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帶著的表情說,怎么是窺私呢,這些都是給我的啊。
然后,他輕輕環住了妻子的腰,說,都是我不好,對不起。
妻子忽然就紅了眼圈,委屈的樣子讓他心疼。
但是,你為什么一條都沒有發給我?是準備湊夠100條再發嗎?他撫摸著妻子的頭發,溫柔地說。
妻子噙著的眼淚終于落下來。在他的懷里,妻子揭開了謎底。
“那天早晨,也就是寫第一條短信的那天早晨,我特別氣憤,又氣憤又傷心,本來想和你大吵一架的,但想到吵架也許解決不了問題,但心里的憤怒也必須排解,我就想到用短信的方式,這樣,至少避免正面沖突。你剛一出門,我就寫了那條短信,但當時也許是太氣憤了,手都顫抖,結果按錯了鍵,本來是要按發送鍵的,結果按了儲存鍵。當時,我還不知道,以為發出去了,你收到了,這樣想著,心里的氣就消了些。結果那天晚上我擺弄手機的時候,忽然發現那條短信并沒有發出去,而是儲存在了草稿箱里。我打開重新讀了一遍,覺得挺可笑,其實,是很小的一件事,完全沒有必要那樣憤怒的,只是當時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罷了。晚上我自己看到那條短信的時候,已經不生你的氣了,知道你是太困了,所以才那樣的。”
他聽著,越發為自己的粗心而歉疚。
妻子說,就是從那以后,每當她對他感到氣憤或者不滿的時候,她都會寫下一條短信,先存到草稿箱里,過幾個小時再翻出來讀一遍,要是覺得還那樣氣憤,就發給他;要是覺得不生氣了,就不發了。就這樣,那些所有無比憤怒時寫下的短信,就一條也沒發出去過。她之所以存著,是想給自己一個提醒,那些在沖動的時候說出的話,也許不合適,也許是很傷人的。
chapter.1
我向來不喜歡夏天,潮濕、悶熱、黏膩。
那場車禍便是發生在高二暑假的夜晚。我記得那天異常悶熱,補習班下課后顧東照舊在李老師的囑咐中送我回家,晃蕩到燒烤街,照舊陽奉陰違地停了下來,點了滿滿兩盤串子,還有兩瓶啤酒。
我酒量向來不好,吃了串子喝了幾口啤酒情緒就高了起來,連和顧東說話也大聲了不少:“你什么意思,每次考試都比我高那么幾分,是不是朋友,就不能讓讓我!”
他嘴角噙著笑,痞痞地故作無辜:“我有什么辦法,聰明也不是我的錯!”
吃完燒烤后,兩人打鬧著回去了,見到路邊的易拉罐,他便賤賤地一腳踢走。那個夜晚于我們來講并沒有什么特別,只是在第二天清晨聽說了,昨夜出了一場車禍,就在我們走過的文化路,兩車相撞,死了一個和我們差不多年紀的學生,據說剛拿到某重點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一陣唏噓后,這事很快被我拋到腦后。
夏天還未完全過去,新學期已經來了。
雖上頭勒令不準補課,我們學校還是偷偷摸摸在學生的抱怨聲中補了半個月的課,所以開學與暑假對我們來講是沒有區別的。唯一的不同是,新學期我們班來了個插班生,像少女漫畫中所描述的一樣:高瘦、帥氣、不愛言語,統一的深藍色像運動服一樣的校服他穿起來比大半的人都要好看。他坐在我的左后方,偶爾回過頭便看見他低著頭在紙上涂涂畫畫寫什么,下課也極少離開座位。
炎熱的天氣也無法阻止荷爾蒙的發酵,賞心悅目的異性總是能引起別人的注意,先是班里女生有意無意地搭訕,而后是臨近班級女孩的刻意路過,最后發展到學妹也一窩蜂地往這里涌,再嘰嘰喳喳地離去。
只是,極少有人主動與他說話。
有次放學是我打掃衛生,他離開教室時我正好在擦黑板,他的動作很慢,像被牽引的機器人,隨后我才發現,他走路的樣子和別人有那么一點點不一樣,說不上瘸,就是有些僵硬,左腳膝蓋像捆住了什么東西,無法彎曲,只能小心地移動。
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
我咬住唇,恰好對上他那雙平靜的眼睛。
值日后我在籃球場找到顧東,他渾身臟兮兮的,校服綁在腰間像個落魄老頭兒,見到我,遠遠就喊:“肖豆,你怎么苦大仇深!”
“哪個高三生不苦大仇深!也就只有你每天樂顛顛的,也不知道在傻樂什么!”我白了他一眼,恨恨地補上一句,“最恨你們這群智商超群的理科生!”
他一臉無辜任由數落,球場上他的同伴大聲地起哄,他做了個再見的手勢,把書包像背包袱一樣一甩,跟在我身后。
“喂,顧東,你知道我們班新來的轉學生吧!叫傅南君。”
他沒出聲,回頭一看,那人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你最近成績一直在下滑,原來是犯花癡去了!”
“你才花癡!”
被這么一打岔,我也忘記要和他說什么了。
那件事,便成了我的秘密。
chapter.2
顧東是傳說中的學霸:睡得多讀書少玩得多補課少的典范,從前在一個班,他總是不做作業,待到第二天回校就抄我的,可他的成績永遠要比我好上一大截,孤獨地在榜首遙遙領先。
我和顧東的交情可以追溯到小學,從一年級到高一換了三所學校我們竟一直奇跡般地被分到同一個班級,且是同桌。直到后來文理分班,我才脫離了顧東這個學霸的陰影,只是我向來數學成績不好,顧東他媽李老師又是一中最有名的數學老師,我被父母送到那兒補習,便又成了他的借口和替死鬼。
被顧東拉到“島”的時候,我心情不大好。
“島”是前段時間突然冒出來的休閑吧,就在學校正對面。老板娘是個叫阿島的年輕女孩,短發,穿著時尚,在我們這群清湯掛面的高中生中如同鶴立雞群。“島”的生意很不錯,每天放學后都有許多女孩去那邊看漫畫,當然也有男生,只是醉翁之意是否在酒就不得而知了。
顧東喜歡阿島,我清楚得很。
像往常放學后他總會在學校打籃球,不到天黑不罷休,他也不止一次罵我,看那些腦殘的少女漫畫總有一天也會把自己看傻。也不知哪一天,我聽同學說“島”新進了幾本漫畫,市面上都買不到,放學后便去那里看書,顧東威脅我要請他喝飲料一起去了之后,他對“島”就衍生了熱情。
每天放學他都會迫不及待地拉著我去對面,點兩杯飲料和小食,手里抱著漫畫眼睛卻有意無意往吧臺瞟。那里除了阿島還有許多男生,有的是我們學校的,有的是外校的,每天都不一樣,他們熱情地和阿島說笑,偶爾還有勾肩搭背的親昵動作。
每到這個時候,顧東都會悶悶不樂地沉下臉。
我笑他慫:“要是喜歡人家就去說,你憋著也沒人知道!”
他果敢地站起來,可沒走幾步又回頭,垂頭喪氣:“我……我不敢。”
我攤開練習卷,自顧自地做著,不愿再搭理他。
我不喜歡阿島,從第一眼看到她便不喜歡,顧東說這是同性相斥。
那一天是周五,下了雨。
我們在大禮堂避了好久的雨仍舊未停,最后只好冒著雨離開。就在校門口,“島”的正門,我看見了傅南君,他站在雨里,手固執地握著阿島的手,似乎正在將她往外拉。雨很大,我聽見她大聲地叫嚷著:“你放開我,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憑什么管我,你放手!”
我不知道顧東是什么時候沖出去的,待我反應過來,他已經將阿島從傅南君手中奪出來。許是沒有防備,許是力氣敵不過顧東,待我回過神傅南君已被他推倒,整個人狼狽地跌坐在雨水中。
“叫你放開你還不放開!光天化日耍流氓,還不快滾!”這番臺詞他也不知背了多久,今天終于有用武之地,我怔怔地看著顧東拉著阿島進了屋里,膽戰心驚,唯恐他們鬧出什么腥風血雨,卻見傅南君坐在雨水中,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直直地望著他們走的方向。
雨逐漸變小,他孤獨的背影慢慢拉近。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就走近了他。
“對不起。”我聽見自己的聲音。
他慢慢地抬起頭,嘴角微微上翹,形成一個詫異的嘲諷的笑,像是在問,憑什么。
chapter.3
“那個人是我朋友,我代他向你道歉。”
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是盯著自己濕透的帆布鞋。周遭除了風雨聲,只有傅南君沉重的呼吸。過了許久,我才聽見他無奈地嘆氣:“麻煩你拉我一把,我站不起來。”
我詫異地看著他,他平靜地與我對視,末了不耐煩地重復:“能不能麻煩你扶我起來!”
“哦,哦好。”
我才發現,他的腿的確和常人有一點點不一樣,像是被什么硬物禁錮住,無法蜷縮和彎曲。我慢慢地將他扶起,待他站立穩當后,便輕輕地推開了我:“謝謝。”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下這么大的雨,你……”
“我說了不用!”他有些惱怒地打斷我,“我又不是走不動!”
我這人向來固執,顧東不止一次說過我,說我是頭犟驢。所以,即便他說了不介意,我仍舊跟在他身后,慢慢地慢慢地跟著他走。他走得很慢,左腳微微點著地面,渾身濕透卻看不出半分狼狽。
傅南君住在學校附近的小區,新開發不久,安保嚴格。我被保安攔在了大廳,在地板上滴滴答答留了一小攤水。
“你回去吧!”他終于又開口了。
我點點頭,小聲地說了一聲再見也不知他聽見了沒。剛出大廳門又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喂,你是不是和我一個班?叫什么豆來著?”
我回頭,拔高了聲音:“我叫肖豆。”
翌日,傅南君沒有去上課。
我也是在偶爾回頭才發現這件事的,他的座位空落落的,只有幾本教科書還摞在桌上,形成一道像圍墻的屏障。
也就是在這一天,我發現顧東和從前不一樣了。
放學后他和我一起離開學校,卻對我說:“你先回去吧!”
“你呢?”
“我去找阿島!”他說得理直氣壯,還帶著難以掩飾的歡喜。于是,我便看著他背著書包走進“島”,玻璃門上的風鈴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隔著玻璃,我看見他坐在吧臺邊的高腳椅上,像從前我見過的、那些不討人喜歡的職校男生一樣眉開眼笑,目光緊緊地跟隨著阿島。
顧東淪陷了。
此后的許多天,他都沒再等我一起放學。我走出學校總不經意朝對面望,內心邪惡地期盼著他能被李老師抓個正著。
而這幾天,傅南君一直沒來上課。
周五放學后,我又去了那個小區,保安懷疑的眼神在我身上徘徊了許多遍,直到我拿出學生證保證我是傅南君的同學才告訴我他住在六樓C座。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去那個小區,總之在經過的時候,我就不自覺地停下腳步,直到我站在門前,我才開始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蠢,可手已經按下門鈴。
“你怎么來了?”他穿著家居服,臉上有不自然的潮紅,看到我顯然一愣,聲音也是沙啞的。
“你沒去上課……”
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側過身子讓我進門,自己則漫不經心地走向沙發。房子很大,也很空,玄關的鞋柜上只有幾雙男鞋,一看便知道是誰的。我向來嘴比腦快:“你一個人住?”問完才覺得自己唐突。
傅南君懶懶地靠在沙發上,聲音很小:“嗯。”
“你不是病了?”
“不知道!”
“你肯定是發燒了吧,家里有沒有溫度計?”
他煩躁地抬起頭,將自己的頭發抓成雞窩狀:“你很吵你知道嗎?我發燒了又關你什么事?還有事嗎?沒事就請回吧!”
生病的人情緒總是不穩定,我的倔強又犯了,也不知怎么想的,直接在他家里翻箱倒柜,找不到醫藥箱后便催促他去換衣服,將人往外拖。許是病得沒有力氣,傅南君只是言語掙扎了幾聲,便不再反抗,像木偶一樣任我驅使。
從醫院出來,天已經黑了,華燈初上,我聽見他問我:“你為什么這么做?”
他的聲音不大,帶著點點鼻音,很快被風吹散在夏夜里。
chapter.4
大概是在這之后,我和傅南君熟悉起來。
這里說的“熟悉”,就是見面打個招呼,偶爾借個筆記,和放學遇到一起走一小段路程的關系。他走路依舊很慢,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區別,大概也就僅有我知道他的腳的秘密,好多次我想問,但話到了嘴邊,卻不敢出口。
這個謎團無時無刻不盤繞在我心上,壓得我無法喘息,而我卻無法將它說給別人聽。
或者說,傅南君本身就是一個謎團,他身上有太多的不可思議。
比如他住在寸土寸金的高級小區,比如他一個人住,比如他經常會去“島”。
顧東依舊終日盤踞在這里,前些天他被李老師揍了一頓,消停了幾天,很快又卷土重來。我冷眼看著他與阿島高談闊論,笑聲與重重疊疊,一波接一波。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每次傅南君出現,阿島總會刻意與顧東親密,貼得近些,拉手,咬耳朵,言笑晏晏,目光卻總時不時往這邊瞟。我抬頭看傅南君,他依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仿佛什么都沒聽到。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什么情況,唯獨顧東那個傻子,被蒙蔽了雙眼,我在內心一次次地罵,卻不忍心戳破他的美夢。
倒是他在周六晚上補習班下課后一臉糾結,視死如歸:“小豆子,我覺得你不能和那個傅南君走得太近!”
“哦?為什么?”
他頓住了腳步,高大的影子將我的完全覆蓋,眼睛深深地凝視著我:“說不出為什么,就是不喜歡你和他在一塊!”
“我還不喜歡你和阿島在一塊呢!你怎么也愛往人跟前湊!”
我的語氣不好,果然,他蹙眉了:“你對阿島怎么那么大成見?她是個挺好的女孩!”
“呵呵,我就是不喜歡她,不行嗎?你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你少管!”
這么多年來,伶牙俐齒的顧東每每和我吵架總會被我堵得啞口無言,這次也不例外。他憤憤地瞪了我一眼,便不再和我說話,只是仍舊走在我的身后,將我送回家。
我和顧東冷戰沒有多久,便聽說他與阿島散了。
那天我感冒沒去上課,所以不知道李老師跑去阿島店里鬧了一場,隨后顧東也出現了,母子也吵了一架。第二天,我便看見阿島和一群職校的男生出去玩,第三天,第四天皆是。
顧東失戀了。
許是我那天的話刺傷了他,往常不開心都會找我的他也沒有和我說起這事。有時候我會在籃球場上遇到他,魂不守舍地被隊友撞翻在地。兩次月考的成績都不怎么樣,氣得李老師斷了他兩個月的零花錢。
周末我去李老師家補課,他沒像往常一樣出來插科打諢,房間門緊緊閉著。李老師談起他也是一臉怒氣:“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肖豆你有空也幫我說說他,不然還不知道要鬧出什么笑話!”
臨行的時候我終于看到了顧東,他看起來和往常沒有區別,只是變得沉默了。直到把我送到家門口,我才忍不住問:“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歡阿島!”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笑:“肖豆,你不懂!”
別以為全世界只有你懂得喜歡,我恨透了他這樣篤定的口吻,在心里狠狠地罵著,他已經轉身走了,孤獨的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
chapter.5
我和顧東估計就是在這個時候慢慢疏遠的。
秋天的時候,班里換了一次座位,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傅南君主動要求和我一起坐,老師竟也同意了。同學們地議論,曖昧的目光不住往這個方向瞟,倒是當事人顯得很淡定:“我語文和英語不大好,你要是有空幫我補習吧!”他說得坦然,我還有什么好扭捏的。有時候補課是在“島”,有時候是在他的公寓。他一個人住,卻在家里準備很多零食,最后大多是進了我的肚子。天色晚了,他便送我回家,他總是走在左邊,微微落后我一兩步,偶爾不小心總會踩到他的影子。
“你那么瘦,你該多吃一點!”
“別總板著臉悶悶不樂,笑笑多好!”
“傅南君,你數學成績那么好,可語文怎么能差到這個程度啊!”
我不喜歡沉默,走路時總會絮絮叨叨說很多的話,他只是聽著,偶爾應個聲,更多時候是我自言自語。
“傅南君,你和阿島,是本來就認識的嗎?”終于有一次,我把話問出口。
他似乎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倒是聽見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喜歡阿島嗎?”我脫口而出,“她那么漂亮,那么多人喜歡她,你喜歡她嗎?”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我對上傅南君深邃的眸子,他眉眼彎彎,似乎在笑,又似乎沒有。只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也沒有再提起這件事,它就像空氣中細小的微塵,被風一吹,不知飄向了何方。
我和顧東越來越少見面,我卻聽說了不少他的事。
他經常逃課,沒有去上學,他把大半的時間耗費在與阿島的糾纏上,他被阿島拒絕了許多次仍舊死皮賴臉地跟在她身后,他喝醉了酒,砸了“島”的玻璃。最后一次聽到顧東的事情,是在期末的前夕,阿島和職校的幾個男生去酒吧,他尾隨,也不知道因為什么,他和人打了一架,其中一個尾骨骨折。再然后,學校發出了開除顧東的公告。
這事之后,我給顧東打了很多個電話他都是關機狀態,到后來,我去了他家,李老師委婉地拒絕了我的探望。我看著她的身影慢慢被門隔絕,恍然發現她多了很多白發,背脊似乎也在一夜間彎了下去。
顧東和阿島的事在學校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可我知道的是,她依舊沒有多看他一眼。于阿島來講,顧東就像一個玩具,厭倦了,便永遠不會再去碰。
我去找阿島是在這事發生后的第二個星期,我們剛結束期末考。我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只是一個勁兒地重復:“你怎么能這樣!顧東為了你付出多少,他出了事,你可以像沒事人一樣,竟又換了男朋友!你怎么能這樣!”
她不耐煩:“我怎樣關你什么事,麻煩你讓讓!”
我執拗地扯著她的袖子,不讓她走,卻被她狠狠地推倒,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我怎樣又與你何干?”
我惡狠狠地瞪著她,想再撲上去卻被人攔住,回頭,卻發現是傅南君。他沒有看我,只是冷冷地看著阿島:“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阿島也沒想到傅南君會出現,咬著唇,似笑非笑:“我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我不知道!倒是你的心,肯定是棉花做的吧!元明清喜歡我,你就把我推給元明清!現在又為別人抱不平了?我從來不知道,傅南君你是這么熱心的人!”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墮落成什么樣?”
她咬字很重,像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帶著深深的不甘:“我墮落!我可不覺得!我和誰在一起你都要管!你憑什么管我!”
傅南君在她的怒視中慢慢地別過頭,拉著我的手:“走吧!”
離開“島”的時候我似乎聽見她在哭,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傅南君,你給我站住!你怎么能這樣!你怎么能這樣做啊……”
他頓了頓,卻沒有停下。
chapter.6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脾氣,狠狠甩開他的手:“你放手,讓我回去!”
“你要回去做什么?和她打一架嗎?”
“打架就打架,怕什么,我看她不順眼很久了!”我就像個炮仗,一點就著,“我告訴你,傅南君,你要是我朋友就放開我!”
“我不會讓你打她的!”他深深地凝視著我。
我怒極反笑:“是了,那我要不要回去,讓她打我一頓,讓她出出氣!我就知道,你們都喜歡她,像她那樣美麗的女人,誰不喜歡!”
“肖豆,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答應了,不能讓人傷害她。”
那天我們走了很遠很遠的路。
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兒,他就這樣拉著我,沒有方向地往前走,直到夜幕完全降臨。
我們停在了一處廢棄工地,這里寂靜,荒無人煙。我隱隱知道他想和我說些什么,果然,在獵獵風聲里,我聽見他低沉的聲音。
“我有個哥哥,是我爸戰友的兒子,從小和我們生活在一塊。五個月前,我們出了車禍,他為了保護我,死了,就在這里。”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你不是一直在偷偷窺視我的腳嗎?它的確和別人不一樣,這里,多了一個金屬鐵片!可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已經死了。”
“我向來不喜歡他,從小和他打到大,可他卻為我而死!我欠了他,你知道嗎?我欠了他!我答應過他,不會讓人傷害阿島!”
“所以,你轉學到這里?”
“對!”
我在心里冷笑:“可惜啊,她喜歡的人是你。”
我沒能把話完整地說出來,因為傅南君從身后抱住了我。
“可是,我喜歡你。”
后來顧東來找我,我已經和傅南君在一起了。
被開除后,顧東輾轉換了兩所學校,許是那事鬧大了,他最終去了全市最差的一所高中,全寄宿。
有一次他來找我,正值放學,他瞧見我與傅南君一起,率先皺了眉。
“我去和他聊聊!”
傅南君對他的印象也不好,面無表情地看我走到他身邊。
學校附近除了“島”沒有別的休閑吧,我們站在小書店的門口,他遠遠地朝里望了一眼,我看到阿島纖細的身影在玻璃后若隱若現,很快,他移開了目光。
“小豆子,怎么瘦了?”他笑著問,笑意卻未抵達眼底。
我忘記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了,也忘記他又問了什么,只記得我們在那里站了十多分鐘,然后他拍拍我的肩膀:“你回去吧,他在等你!”說完,自己率先走了。
此后,顧東沒再來找過我。我卻聽說他偶爾也會回一中,就在校門口站一會兒,又走了。誰也沒有說,我們心照不宣,他是來找阿島的。
說到阿島,后來我們又吵了一架,這次是因為傅南君。
我和傅南君在一起后,她又換了好幾個男友,平均一個星期一個的節奏。只是傅南君再也沒有阻攔過她,只是丟下一句好自為之。許是因為這句話讓她不滿,她在某天放學攔住了我,三言兩語不合,我們便吵了起來。
她說我和傅南君在一起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說她總是玩弄別人的感情也活該沒人愛。我們像兩個潑婦歇斯底里地吵,最后各自面紅耳赤地離去。
隔日經過“島”,看到她在,我便緊緊地挽住傅南君的手。
不用回頭,我也能想象她是如何氣急敗壞。
chapter.7
顧東再次來找我,是在他生日前夕,那時我們已經將近三個月沒有見面。
“周六我生日,你來幫我慶生嗎?”他問。
“當然!”
“你能不能幫我叫阿島!”
我清楚地記得,那個晚上沒有風,他明亮的眼睛猶如夜空里的星。我又在心里將他罵了許多遍,可我終究是點了頭。
我想你們都知道,我和阿島的關系很差,我早就做好被她冷嘲熱諷的準備,只是把這當成了任務,咬咬牙就完成。我沒想到她會答應得如此痛快,只是和我強調:“你把傅南君叫上,只有他來,我肯定到。”
我和傅南君說起這事時,他也沒有拒絕,只是深深地看了我許久,似乎有話要問:“肖豆,你對顧東……”
“什么?”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收回了話頭,無論我怎么追問,都沒肯告訴我,他剛剛到底想問什么。
說起來這并不是一場愉快的聚會。
我記得那一天,我們四個人心情都不大好,原本在KTV里唱歌,點了歌卻沒人唱,四人面面相覷,各懷鬼胎。
顧東和阿島都喝了很多酒,原本我以為阿島會借機做些什么,誰知她喝了酒就趴在沙發上睡覺。我迷迷糊糊聽見顧東對傅南君說:“我們出去談一談吧!”
“談什么?”我緊張地蹦了起來。
顧東伸出手把我的頭發揉亂,笑了:“不會打你男朋友的,小豆子!”
傅南君眼神復雜地望了我一眼,跟在他身后出了門。
后來的事情是怎么發生的,我不清楚,我在包廂里等了很久也沒見兩人回來,只好出去找人,服務生說他們上了天臺。我生怕他們打起來,急急忙忙沖了上去,誰知卻發現兩人好端端地坐在圍墻上,顧東的手上還拿著酒瓶,他晃動著雙腳,已經醉了。
“你們在干什么,快下來!”我喊。
顧東回頭看我,醉眼迷蒙地笑:“沒什么,我告訴他,要好好對你,別欺負你!”
“你們下來吧,那里危險!”
我膽戰心驚地看著他們,聽見我的聲音的傅南君也微微側了身子,而顧東已經站了起來,準備從圍墻上跳下來。
我不清楚那是怎么回事,風很大,吹得我的眼睛很疼,我只是揉了下眼睛,便看見顧東一腳踩空,整個人在往后仰,與此同時,他的腳踢到傅南君,兩人的身體都往后傾。
我就站在他們的旁邊,我伸出手便可以抓住其中一人。
然后,我看見了傅南君不可思議的、絕望的眼神。
是的,我抓住了顧東。
待我回過神來,已是滿臉的淚。
恍惚間我似乎聽見傅南君的聲音,他說,肖豆,你喜歡的人其實不是我,是顧東對吧?
chapter.8
我有好多年沒有回來。
高考后我便離開這里,這些年沒有回家,甚至鮮少提起這座城市以及那所以升學率聞名的高中。只是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會想起傅南君那雙深邃的、絕望的眼睛。
許多年了,我終究還是回到了這里。
阿島也結婚了。
我沒想到,她的丈夫竟然是當年職校幾個混混中的一個,還曾和顧東打過架。他來接她的時候,似乎也認出了我。
“你以前也是一中的?”
“是,你還記得我?”
“嗯,有些臉熟!”
我看著曾經囂張得不可一世的阿島挽著丈夫的手離去,耳邊一直回響她的話:“年輕時我們總會遇到許多耀眼的人,錯把好感當喜歡,最后你會發現,你最喜歡的最在意的那個,是身邊陪伴最長久的那個。肖豆,后來我找過顧東,他沒有和我在一起。那一年我們做錯了太多,別再錯下去了!”
在她清澈的眸子里,我看見自己滿臉倉皇。
燒烤街煙霧彌漫,我喝了一口啤酒,冰涼的液體滑過喉腔,眼淚卻突然涌出眼眶。
然后,我聽到一個顫抖的,帶著試探的聲音:“肖豆,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