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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斯巴達300勇士》和《大偵探福爾摩斯》,我們同樣可以發現導演均使用了快慢鏡頭的切換,使得影片的打斗非常勇猛,富有張力,保持了視覺的新鮮感。2)夸張的音效使用:《斯巴達300勇士》戰爭場面的聲音,除了一些正常音效外,導演還會添加一些富有氣勢的類似于野獸怒吼的聲音,尤其當國王擊中波斯人時,這種音效非常明顯。在《大偵探福爾摩斯》中也如此,打斗開始時福爾摩斯扔出手絹為了分散對手注意力時,我們發現手絹飛舞發出的聲效明顯夸張,加入了重混響,之后的打斗也加入了野獸的怒吼聲。這些夸張的音效,使得慢動作更加有氣勢。
表現美好時刻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而慢鏡頭被普夫多金稱為“時間的特寫”,它的運用可以夸張并延長時間,讓人們充分感受美好時刻和美好的情緒。在《妖夜荒蹤》(00:02:35)中的“MagicMoment”,慢鏡頭的運用使得我們感受到無盡的誘惑與性感,一切盡在不言中。事實上女主角帕特里夏。阿奎特只走了幾步,慢動作使勾引變得恰當。在《青春年少》(00:00:35)中的結尾處,男主角終于和他暗戀的老師跳起了舞,這時運用慢鏡頭,讓我們充分感受到男主角內心的欣喜。為了表現美好的時刻,慢鏡頭段落通常沒有任何音效及對白,只有美好的音樂。音樂可以渲染人物情緒,而無音效使得世界仿佛抽離一般,一切盡在不言中。在景別上,導演通常選擇近景或特寫,這時主角占據大部分畫面,環境變得零碎模糊,觀眾注意中心往往在人物肖像和面部表情上。
渲染基調慢鏡頭用來渲染基調情緒,通常運用在文藝片中,例如昆汀•塔倫蒂諾的《落水狗》(00:06:53),開場殺人放火的強盜煞有其事地討論一個無聊的話題,在一團亂麻、毫無頭緒的開場白后,導演開始用慢鏡頭表現這幫匪徒行動前的意氣風發,趾高氣揚,耍酷但很有境界。但是片名之后,之后突然轉到現實,Orange一身血躺在車上的場景。這段在開場就給本片奠定了荒誕、無厘頭和耍酷并存的基調。王家衛的《花樣年華》(00:24:14)中,慢鏡頭的運用非常小資。隨意的情節,曖昧的情調,恍惚的情感,唯美的意境,表現了一種欲語還休的情緒。在文藝片中,慢鏡頭的使用更多的是與長鏡頭結合。長鏡頭保持了時間的連續性,節奏緩慢,給人真實感。而慢鏡頭放大夸張了時間,抒情意味重,兩者結合很容易讓人進入鏡頭畫面的情緒中難以抽離。
劇情需要(1)開場在《守望者》(00:05:40)中,導演用類似于漫畫的慢鏡頭動態照片來表現一系列單獨事件。導演抓住每個重點事件的內容,用最短的時間展示這些繁復的背景,使得影片可以快速進入主題。《僵尸之地》通過一個簡短的開場,使我們了解故事發生的背景,我們得知災難降臨人間,人類相繼化為喪尸,這個開場很有趣、很特別。(2)結尾慢鏡頭作為結尾可以延長高潮,使得意味深長。《末路狂花》(02:04:15)的結尾,停留在塞爾瑪和露易絲飛翔這個動作,而最終結果我們不得而知,通過慢動作可以引發我們的聯想和回味,開放的結局象征了心靈的飛翔和解放。(3)劇情高潮營造一種緊張感在《通緝令》(00:45:00)的結尾,朱莉讓子彈轉圈,穿過幾個人腦袋,最終回到自己太陽穴前,同時,將槍拋給男主角,這是殺人也是他殺,運用慢鏡頭可以營造一種緊張感,展示一些令人不可思議的場面,讓最酷的場面慢下來,細細品味。在《鐵面無私》的高潮槍戰戲中,導演用了類似《奧德賽階梯》的手法,一架嬰兒車從樓梯上滑落下去,尼斯既要追捕黑幫殺手層層保護的證人,又要在槍林彈雨中保護躺在嬰兒車中的孩子,導演用了更多的攝像機從不同角度拍,慢鏡頭增加了觀眾的緊張感,背景聲音只剩槍聲和八音盒中安詳溫馨的音樂與現實的緊張感造成極大張力,增加了畫面張力。這樣處理把事件相對狹小的空間感和時間感充分擴充。(4)隱喻、表意和象征王家衛電影中的人物大都有隱忍的性格特征,他經常運用慢鏡頭來象征含蓄隱匿的情感。在電影《阿飛正傳》(00:21:50)中,桀驁不馴的阿飛在被拒絕見生母的時候表現出隱忍的一面:“當我離開這個房子的時候,我知道身后有一雙眼睛盯著我,但我是一定不會回頭的。我只不過是想見見她,看看她的樣子,既然她不給我機會,我也一定不會給她機會。”這話乍聽起來是理性的,但仔細想來總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壯。按阿飛的性格,此刻心里一定是歇斯底里,但除了腳步飛快以外并沒有其他表示。這種奮力疾走只能是對現實的絕對逃離。這時導演并沒有表現他逃走的快速,而是用慢鏡頭表現他的奮力疾走,這其實是在隱喻阿飛的心里狀態,二十年的期待在這一剎那間土崩瓦解,促成了阿飛性格上的轉變———由原來的桀驁不馴變成現在的隱忍,隱忍背后,是一種徹頭徹尾的失落與理想崩塌后的無所適從。這時的慢鏡頭從阿飛背后拍攝,看起來像一只飛翔的小鳥。
這也象征了阿飛的一生都在“飛”,沒有依靠。《憤怒的公牛》(01:38:10)是一部傳記片,影片中拳擊場面很少,并且運用了大量鏡頭來表現華麗的拳擊場面。Jack為了獲得挑戰拳王的資格同意了黑手黨的條件,故意輸掉了一場比賽,這時運用慢鏡頭營造不安的氣氛。導演運用電影技巧鼓勵觀眾從杰克的立場看問題,用Jack的主觀鏡頭呈現時間,還運用慢鏡頭使觀眾不僅看到Jack所見而且還有他的主觀反應。這時的慢鏡頭被用來區分常態與創傷,當Jack在拳擊臺上被打得死去活來時,我們看到慢動作下殘忍的拳擊世界。當Jack變得虛弱時,速度變為慢動作。在挨最后一拳之前,觀眾以Jack的視角看清了這個拳擊世界。降低真實世界的速度,經常被用來表現傷害事件中的人物如何看這個世界。當慢動作與視角鏡頭結合使用,可以大大增加觀眾的同情心。最后,我想用《電影化敘事:100個最有力的電影手法》中的一句話來總結慢鏡頭的藝術功能:它通過與實時動作的對比從視覺上暗示兩種意識形態。
作者:姜婷單位:中國傳媒大學